朝廷這些年的不作為讓底下人都心涼了,陸青妍打起仗來基本就沒費什麼力氣.
最後就算是長安的軍隊人再多也沒能擋住起義大軍,長安一舉被攻破,監國太子和皇帝被殺,其餘皇子也沒能活下來,大安已滅。
最後那一刻來臨之前,陸知之原本是想自己披甲上陣的,卻被繼夫人和陸老夫人兩個人哭著攔了下來。
起義軍攻下長安後,就有了正統之名。陸青妍發下誥令給另外沒被起義軍打過的州縣,降者照舊,不降者殺。
有些忠於前朝的臣子有的選擇和起義軍硬拼,然而無異於以卵擊石,落得傷亡慘重的結果而已,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鑑,反抗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還有些也抱著不願侍奉二朝的心思的地方官員,又不忍心連累城中軍民和家中妻兒,選擇自盡以全清名,陸青妍並沒有惱怒地把帳算到家人的頭上,反而安排人好好照顧那些孤兒寡母。
一時間讚譽一片,人人都說新帝是大好人。
這些選擇極端的人畢竟還是少數,更多的地方官員是選擇順大勢而為,選擇成為降臣,陸知之就是其中一員。
他自認是個君子,但並不是不知變通,也不是絕對的忠君愛國之人,相比於君王,他更在乎家人。現在投降,頂多是被新君貶為平民,至少能夠保住全家拼命。
陸知之和長安僅存的同僚商議後,已經決定開啟城門,迎那些人入城。
這一天,陸知之沒有親自去城門迎接,而是回到了府中,陸老夫人似乎也知道了今天是個很重要的日子,特意穿了一身誥命服,在她心目中,這是最好最端莊的衣服了。
陸知之心中苦笑,母親又糊塗了,現在是新朝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麼對他,母親穿著這身這前朝的誥命反倒惹人忌諱。
但陸知之還是心軟沒有多說,他是家裡的頂樑柱,有什麼事自然都是他擔著。
繼夫人一如往常的賢淑溫婉,一手摟著已經長成青澀少年的兒子,一手牽著的女兒,身子挺得筆直,不負她陸家夫人的風姿。
她不是沒想過送兒女離開,但連她的孃家也不知現在是何情況,新朝初立,也不知他們是否落得了個好,怎麼敢匆匆的把這一雙兒女都送走?
陸知之拍了拍她的手背,“這麼多年來,你為家裡做了不少,一直忘記和你說聲謝謝了,若是真的要赴黃泉,也都是我連累你了。”
繼夫人眼中淚光微閃,別過頭去,“這是妾身該做的,老爺別想那麼多,或許咱們還不一定會那樣。妾身的兩個孩子還小,老爺怎麼忍心撇下他們?”
“好,我一定好好活著。”
陸知之說著,繼夫人和陸老夫人都忍不住背過身去抹眼淚。
陸知之這一刻越發想念大兒子了,當初雖然生氣他,可離家這麼多年,怎麼會不想?
也不知道青雲現在怎麼樣了,不過幸好他不在這裡,或許陸家的血脈能夠保全。
陸知之胡思亂想著,這一刻竟然覺得有些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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