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顏姑姑如此說,便開口道:“上次你治瘟有功,如今還一直幫助老太妃治病,找個機會朕會賞你的,起來吧。”
梓怡聽得“老太妃”三個字,心中一驚,難道顏姑姑就是先皇最鐘愛的後妃顏氏?梓怡一直以為顏姑姑是侍候老太妃的貼身侍女,而被顏太妃賜姓顏,卻不想竟然是顏太妃本尊。可是……
看著梓怡疑惑的目光,顏太妃說:“你是驚疑哀家本來已經是過世了不是麼?”顏太妃說道,“先皇撒手人寰,哀家本來也是要跟去的,自從入宮後,先皇幾乎是專寵於我,恩愛幾年,太後早就懷恨在心,況且我一生無兒無女,為先帝陪葬也是應當的。但是先皇早有先知,一怕我跟隨而去,二怕太後加害於我,故特命皇上對外宣稱我已隨先帝而去,又用貍貓換太子之計,把空館安葬入皇陵,而讓我隱姓埋名在這浣顏閣居住,隱蔽之好,太後竟然一直不知情。”
梓怡聽得心中驚奇,只是不成想,皇上竟然願意為了先皇遺命,瞞過太後悉心照顧顏太妃這麼多年,可見是個真性情講義氣的人物。
皇上說:“當年益州郊外一戰,我跟先皇均中箭負傷,逃到太妃家旁的草垛邊,已經是再無分毫力氣,太妃拼了命把我二人拉到草垛裡,又用稻草和沙袋堆積起來,隨後清理了地上的血跡。幸虧太妃聰慧,傷了一支雞讓它帶血而逃,跳入了附近的小河中,待追兵追來循著雞血往河對岸找去,若不是顏太妃冒死救了我跟父皇,如今我們早已是吐蕃刀下之鬼,孩兒怎能忘恩負義。再者說,母後記恨太妃,不過是因為愛之深責之切,太後深愛父皇,而父皇視太妃為知己,近乎專寵,而對太後是相敬如賓,是一種尊敬之愛,母後心中鬱鬱不平,才一直對太妃心有不滿,如今對外宣稱太妃已仙逝,母後也如此認為,心中不平早已淡去,豈不是對母後、對太妃皆為好事。”
梓怡明白個中緣由,心中踟躕,一邊是太後,一邊是太妃,兩人都如自己的親長輩一般,可如何抉擇呢?
皇上看梓怡心思百轉,便說:“你照顧太妃有功,這段時間又看護憐才人的胎盡心盡力,待憐才人生産後,我會封賞於你的。只是太妃之事,切不可轉告第二人。”
梓怡自然明白個中厲害,領旨謝恩。
皇上走後,梓怡又跟顏太妃說了說話,把脈問病,太妃仍舊溫柔的說:“你仍舊叫我顏姑姑就好,太妃的帽子我早已經丟掉了。”
梓怡見天氣回暖,太妃的病也好轉了起來,心下高興,便吐出長久心中疑惑,問顏太妃:“姑姑,梓怡自第一次把脈,便感覺您體質虛寒柔弱,不宜勞作,故而終身無所出。但剛才聽皇上所言,您當年能救得先皇和皇上,身體理應是極康健的,且入宮後既然為專寵,更是錦衣玉食,可為何身子反而如此冷寒虛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