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姑姑又待詳細說,梓怡卻見瑾樺姑姑從外面進來,瑾樺姑姑看到了梓怡,慌張的把她拉到一邊,問到:“怡兒,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梓怡小聲說:“晚上無事,天氣又暖和了,本想看看姑姑……怎麼,來了貴客?”
瑾樺姑姑有些遲疑的點頭道:“是貴客。今兒個你在不方便,先回去吧。等來日裡再過來吧……”
梓怡見瑾樺姑姑不願多說,也不便多言。又自從角門出去。
默默往慈寧宮走,又被路上夜間春色吸引,想到來到皇宮也有一月有餘,各個宮室還沒有認識,便想四處走走。
不知不覺來到一片櫻花樹從中,農歷二月底,正是回春時刻,漫天櫻花開的如紅雲般,遍遮望眼,似錦嫣紅盈媚眼,幽香淡淡逗蜂癲。細看朵朵簇簇擁擁,紅的花、黃的蕊,分外妖嬈。梓怡不僅在花下回想起過去的時光,靜靜的坐在樹下看楞了。
也不知過的多久,遠處傳來“嚶嚶”的哭聲。梓怡回過神來,看到月亮都掛著中天了,恐怕都快接近亥時了。梓怡聽的哭聲心裡有些毛,盡管在21世紀飽受無神論浸淫,在這偌大孤寂的皇宮,與世隔絕的曠世孤獨之感,總讓人倍感悽涼。
梓怡不敢亂動,便仍舊伏在樹下,悄悄打望。不遠處,一顆最高最大的櫻花樹下,一個男子點起了一堆篝火。在火光照耀下,看到是名年紀輕輕的小太監,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白淨的圓臉上掛著淚花,正一邊哭,一邊向火堆裡燒紙錢。
嘴裡輕聲叨唸著:“櫻官,你死的好冤啊……嗚嗚嗚……到底是誰害死你的,你託夢給我也好啊……嗚嗚嗚……”又哭到:“這是你最愛的櫻花樹,想來,你在那冰冷的河水裡泡了那麼久,該多難受啊……你就在這櫻花樹下,嘗嘗你愛吃的金絲糕吧。”說著又開啟一包糕點,丟到了火堆裡。
梓怡明白,這是小太監在祭祀亡靈。想起這小太監悼念的“櫻官”,是溺水而死,又想起那日在假山後,聽見靈兒跟那侍衛提到殺害的柳嬪下人,也是溺水而死,心中疑惑,便從樹後轉出來。
“宮中嚴禁祭拜亡靈,怎麼,你不知道麼?”梓怡冷聲問到。
小太監突然見來了人,吃了一嚇。忙要踩熄了火堆轉身要跑。
“你祭拜櫻官,我已經聽到了,你跑了也不怕查不到你。”梓怡不動聲色的說。
這小太監見逃脫不過,狠狠轉過身來,一咬牙拜倒在地上,連連磕頭。也瞧不見梓怡到底是誰,只一味低頭拜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梓怡蹲下和藹的說:“你且先不要害怕,我不告發你,不過你要細細說說,這祭拜的是何許人?”
小太監聽得梓怡這麼說,抬起頭來,見官服是個八品女官,也不是司正司和內侍局的人,便放下心來。低聲說:“小的祭拜的是小的同鄉,喚作櫻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