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深吸了一口氣,其他人都是罰站,一個時辰雖然腿腳痠麻到也無大礙。這跪一個時辰,先不說受不受的住,單是地上冬日裡川地的寒濕之氣入膝蓋,便是極傷身子的。
王瑾是個沉不住氣的,說:“梓怡姐姐答的不錯,為何要罰?再說嬤嬤前兩天也沒有教授,太後哪天看彤史。”
餘嬤嬤面上冷笑一聲,心到這是個沉不住氣的,以後在後宮怕是難長久,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說:“我說過,各司一應事務須按月呈送的,每月初五前報太後或皇後。這彤史自是在這個範圍內。王家人子,你忘記了宮規非禮勿言了麼?一併罰你在院中站半個時辰。”
此語一出,王瑾自是氣的渾身發抖,但是又不好辯解。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蟬。
梓怡想起前幾日顏姑姑的話,說:“回嬤嬤,嬤嬤要罰,我等自是受著的,但是嬤嬤定然會讓我等罰的心服口服才好服眾。我聽聞太上皇在世時,常說,宮規在心,心中領悟不拘泥於文字。想來嬤嬤先前服侍過太妃和太上皇,自然領悟的比我們多。我的答案並無半點錯處,還請示嬤嬤何罪之有,難道太後不能隨時調閱彤史麼?”
此話一出,眾人一驚,便是餘嬤嬤也倒抽一口冷氣。
餘嬤嬤揣度,一個剛剛入宮的女官,是不會知道太上皇的言行的。梓怡從太後處服侍,多半是太後跟他說的太上皇的軼事,既然太後連這等隱埋心底的話都能跟她說,十有八。九是十分寵信這個丫頭的。聽聞太子選妃那日,太後連董妃的面子都沒給,討了這個丫頭過去,估計這丫頭是頗有些路數的。想到這裡餘嬤嬤也不願意得罪太後這尊大佛,便說:“倒沒想到你頗為博聞廣記,既然搬出太上皇,我自然不好罰你。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不過你們不要以為有上面壓著就能萬事大吉。這宮規記不住,你們以後不會有好果子吃,到時候可不是罰站罰跪這麼簡單的。”
說罷甩下書來不再搭理。
堪堪熬完一上午的功課,梓怡心裡惦記著顏姑姑和瑾樺姑姑,跟嫣兒等人打過招呼分別後,又從後門繞回浣顏閣,進入後院。
彼時已是正午過後,許是顏姑姑和瑾樺姑姑已用過了午飯休息,後院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梓怡掀簾進屋,倒見瑾樺姑姑守著小爐咕嘟咕嘟煲著藥,顏姑姑在床上睡著,面上有些蒼白,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人參味道。
梓怡忙問:“還以為姑姑休息了。這是給誰煲藥呢?病了?”
瑾樺姑姑見梓怡進門,好一陣欣喜。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拉著梓怡的手到隔壁,說:“顏姑姑好不容易才睡著,這會子別把她吵起來了。這兩日天氣忽冷忽熱,顏姑姑身子本就不大好,一下子受不住。再加上原來配的保心丸吃光了,遲遲沒有新藥送來,姑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只好私下裡找禦醫開了些人參之類的補藥,權當補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