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王府待了近一個月,已到初冬時節。
梓娟有時讓顧諾帶著來看梓怡,馮士倫有時從宮裡休假時也來嘉王府居住,與梓怡探討一些醫道或詩詞,倒也甚是開心。
一日梓娟來,恰逢馮士倫也在,梓娟央著士倫帶她跟梓怡出去轉轉,道有士倫陪著爹孃肯定不會說什麼。士倫見梓怡也樂得同去,便叫陳叔備了馬車並準備了男子便裝。梓娟梓怡換好衣服,相互整理一番便上了馬車。
梓娟因著上次沒有去成稻香樓吃飯,甚為遺憾,便要再去。士倫也笑著默許。
一路上梓娟和梓怡談笑風生,馮士倫在前面的轎子裡領路,天氣又晴朗,幾人心情甚好。
馬車還未駛到稻香樓,在芙蓉樓前被擋住了去路,只聽得前面吵吵嚷嚷的,馮士倫掀起轎簾問顧諾,“什麼事?“
顧諾為難的說,“一個瘋子喝醉了酒,非要到芙蓉樓去,那芙蓉樓的媽媽看他沒有錢,不給他進去,這人偏不肯,吵吵鬧鬧要進去,力氣又大,幾個下人都沒有攔住他,在這裡吵嚷,引得好多人圍觀,堵在路上過不去了。”
這時梓怡也掀起轎簾向外看去,只見一個面板黝黑、手拿酒壺的大漢氣沖沖的站在芙蓉樓的門前,上來擋他的人之被他一個甩手就推到一邊,也看不到他如何出手,只是很隨意的一揮手,便是什麼大棒鐵棍都被他撩去一邊。這人彷彿看到梓怡在瞧他,一轉頭看過來,眼神如鷹、犀利異常,臉上線條分明,甚是硬朗,只是滿面憔悴,胡茬分明,透著些許傷心。此人目光犀利,感受到梓怡從遠處馬車上看他的目光,轉眼看過來。梓怡也不避諱,被他看了,只略一微笑點頭,放下了轎簾。
士倫已說:“我下去看看。”
就聽得那大漢說:“昔日我給你們銀子,你們如此好生奉承與我。如今我落魄,我只見如玉姑娘一次,說一句話就走,一不吃酒二不宿夜,你們怎的這麼不講道理。”
這時芙蓉樓的容媽媽已經趕出來,說:“哎呦,慕容公子,不是我不讓你進,你要找如玉姑娘,可是她現在不方便見你啊!”
“從昨天到今天,我等了這麼久,還沒有時間麼?”大漢喝道。
梓怡這時從車上下來了,看這樣一個男子為一個女如此不堪,感到悲涼,路邊許多人見著浪蕩公子為一個女人喪家受辱,也均是搖頭嘲笑。
大漢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是為見如玉,她如果真不想見我也無妨。我當年想幫她贖身,娶她為妻,曾給過她一個我家傳的玉虎,其實並不值錢,但對我很重要,我想,我想拿回來。”大漢說完,路邊的人便噓聲不已,有的喊:“送了姑娘東西再要回來,還真是少見啊!”人們鬨笑不已。
梓怡見他目光清澈堅定,絲毫不把這些嘲笑放在眼裡,倒是也頓生一絲敬畏之情,心想不如幫他一把,省的在此堵了路,人人都過不了。於是裝著男子的聲音,粗聲粗氣出聲道:“媽媽既然不肯把如玉姑娘嫁與這廝,為何還要讓姑娘留著他的定情之物,不是讓如玉姑娘說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