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梓怡見他偏轉了頭,倒不像個登徒子,忙披上桶邊衣架上的中衣問道。
“柔憶,是我啊,程素。快跟我走,這裡不安全。”黑衣人上來就要牽梓怡的手,彷彿是很熟的樣子。
也許他是徐柔憶的舊識,但是梓怡並不認識他,只搖搖頭說:“你一個人也許能逃掉,帶著我必然走不脫,你當這護國公府是吃素的嗎?”
黑衣人還待爭辯,倩雲已經聽到房裡的動靜敲門問:“小姐,有事嗎?”
梓怡忙壓下聲音推了黑衣人一把,道“你快走!”
黑衣人慾拉梓怡見梓怡執意不走,恨恨一跺腳,無奈道:“你今晚小心。”又從窗子翻走了。
梓怡高聲對倩雲說,“沒事,只是出浴的時候滑了一下,差點摔倒。我馬上換好衣服了,你等一下進來。”
看到黑衣人幾個鷂子翻身,上了院牆,一溜煙的遠去。梓怡才放下心來。
重新擦幹身子,穿上一件中衣。這時倩雲也進來了,幫梓怡擦幹頭發,一層層的穿抹胸、襯褲、中衣、襦裙、外衫。用沾著芙蓉花水的梳子細細篦過了頭,一點點幫梓怡梳頭。這時梓娟帶著丫頭舒雲也來了,梓娟總說喜歡在這裡梳妝,一邊跟梓怡梳妝一邊說話。今天梓娟梳了兩個嬌俏的分環雙丫髻,人顯得活潑可愛,梓怡於是幫梓娟選了套淡粉色珍珠連環頭飾,一串紅珊瑚手釧,並一對南海玉珊瑚的鑲銀耳墜,配上她那套銀霓紅廣陵合歡雲錦宮裝,稱得她面若銀盤、嬌柔更甚。梓娟細細打量鏡子裡的自己,說:“讓姐姐的巧手一搭配,果然好看。”梓怡一笑,只讓倩雲幫著反綰了個墮馬髻,只簪一個碧玉瓚金鳳蝴蝶簪,人倒顯得更加嫻靜無爭。
梓娟衣服上燻的是加了玫瑰的蘇合香,她跑到梓怡身邊來嗅一下,道:“姐姐燻的什麼香,比院子裡的芙蓉花還清爽。”梓怡素來不喜歡薰香,在現代也是不用香水的,何況古代這麼濃鬱的香氣,讓自己鼻子過敏。梓怡的衣服只是用芙蓉花水洗滌過的,帶著芙蓉花的淡淡香氣。只笑答:“我不用薰香,我鼻子會過敏。這是芙蓉花水洗的衣服。”
“過敏?什麼叫過敏?”梓娟問。
“就是過而敏已的意思,薰香聞多了,鼻子不舒服”,梓怡只好瞎編著回答。許是跟梓娟親近了也不太防備,一不留神把現代詞蹦出來了。
“這個詞很有意思,姐姐自創的?”梓娟問。
梓怡點點頭,開始上妝。梓怡用現代的手法上妝,總是先用玫瑰水噴了臉,再抹一層玉面霜,然後再上水粉、畫眉、胭脂。這些彩妝大多是梓怡跟倩雲自制的,茯芍珍珠粉是將白芍粉、白術粉、白茯苓粉和白珍珠粉細細磨碎了幾蒸幾曬,去掉渣滓製成的;胭脂是用橄欖油調和了葡萄汁、橙子汁和玫瑰花汁,與牛油一起蒸發曬幹成的花膏,塗在唇上,又香又能吃。古代唇膏多是用硃砂調色,水粉大多含鉛,故稱鉛華,重金屬太嚴重了。
梓娟也喜歡用梓怡自制的化妝品,總說恨不得一邊畫一邊吃,倆人笑鬧了好一陣,天色漸暗方才收拾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