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腔疑惑,指著毒靈子問道:“大犛牛,怎麼回事?”雲剛道:“嘿,老子偶然見到這小妮子,鬼鬼祟祟跟蹤他們,意欲下毒害人。瞧她毒術厲害,便出手制服了她。”風倦月仍是迷惑。
官兵和丹教好手絕望之極,不再反抗,讓盧象升等人綁了,連著那挺紅夷大炮都押送過來。一箇中年大漢抱拳道:“拳神前輩,敵人俱已拿獲,還請您吩咐。”雲剛擺手道:“我又不是你們盟主,叫我吩咐什麼?”
雲剛現身降服毒靈子,因而與群雄相認。他雖沒加入同盟,可拳神二字,威震武林。眾人崇敬之極,殷勤求他留下,指導行事。雲剛推辭不得,只好與他們同路。後者對他言聽計從,倒成他屬下一般了。
盧象升瞧風倦月望來,目含詢問之意,解釋道:“兩位盟主接到密報,稱丹教餘孽串通官府,圖謀攻打湘漓宮,便派咱們趕來支援。訊息太急,倉促之間,人手不齊,各路都只派了部分人,匯成一路。”
卓香茗聽明他們來意,忙率眾女答謝。齊香綰嘆道:“可惜各位來遲一步......哎,宮主,咱們回去看看吧。”此役她們化險為夷,扭敗為勝,奈何湘漓宮已被炮火轟打,化作一片火海。
一行人轉過山壁,回到峽口,眼前橫屍數百,血流成溪,不少火焰未熄,濃煙猶升。狄香澄正在命人清掃戰場,俘虜活人。米香芝和幾個弟子,則牢牢護著許清濁和“靈芝鬥太歲”。
不遠處還有幾人,當中一個是馬恆之。他背倚馬腹而坐,正摟著毒娘子說話。後者遍體燒傷,形容悽慘,奄奄一息。旁邊站著三兩名女弟子,低頭垂淚,似替二人傷心。
毒娘子被刀魁救出時,幾乎停了呼吸。米香芝喂她服下靈丹,也只令她迴光返照,吊著一口氣。她因此恢復神智,躺在情郎懷裡,苦笑道:“恆之,你別難過。我本難逃一死,死前還能見你為我拼命,我已心滿意足。”
馬恆之抹淚道:“媚血,你不會死的,我叫她們想法子救你。”毒娘子道:“容貌盡毀,武功全廢,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反會被你討厭。”馬恆之默然不語,毒娘子道:“只盼你不怨我,囚禁你那麼多年......”
馬恆之道:“我本來就不怨你。”毒娘子喃喃地道:“你是世間最不羈的奇男子,不該被任何人束縛......若非師尊授意,我永遠也不會起那份心思,將你困在綠林......”
馬恆之聽不清她的話,忙問:“你說什麼?”毒娘子道:“是我害了你,若我沒奪走你內力,你是不會輸給劍仙的......是啊,獨一無二的刀魁,怎能屈居於一個小姑娘之下?怎能......”
馬恆之見她喘息急促,知她不行了,喚道:“媚血!”毒娘子忽道:“恆之,最後吻吻我。”馬恆之點了點頭,俯下面龐,親上毒娘子嘴唇。忽然,一股旺盛的真氣透過雙唇,衝往他的體內。
馬恆之待要掙脫,猛見毒娘子眼角盈淚,目光卻透著決然,便不再抗拒,緊閉雙目,與她深吻。許久四唇分離,毒娘子微笑道:“‘情種’中剩餘內力,我還給你了,你、你一定......”
眾女知她自絕心脈,破了“寄情難返”的鐵則,馬上就要死去,無不替她難過。卓香茗嘆道:“萬師妹,你若願意,我們仍當你是湘漓宮弟子。”毒娘子已無力氣說話,只是微微搖頭。
忽聽一人怒道:“她是我毒門的大師姊,稀罕與你們為伍麼?”只見毒靈子跌跌撞撞奔近,推開馬恆之,撲在毒娘子身前,哭喊:“師姊!師姊!”毒娘子輕抬右手,想摸她臉頰,忽地眼前一黑,手臂垂落,沒了動靜。
原來,風倦月曉得她師姊妹情深,便讓雲剛解了她的昏穴,好叫她們再見一面。可惜毒靈子方到跟前,毒娘子便即斷氣,話都沒說上一句。毒靈子沒醒一會兒,陡遭喪親之痛,趴在師姊屍身上,又暈了過去。
眾人為之傷感,就連沈素衣,素與毒娘子為情敵,亦生出惻隱之心。許清濁讓風倦月攙起,望見此幕,心疼無言。隔了許久,他才轉過腦袋,給雲剛請安道:“雲大伯,你終於來中原啦!”
雲剛奇道:“你是誰?”瞅了兩眼,道:“啊,是你小子!你怎麼穿起女人衣裳了?”他這麼一說,盧象升等人才會過來,紛紛上前道:“是少盟主!”許清濁滿臉通紅,轉身欲跑。
雲剛揪住他後頸,沒好氣道:“小子,你當初怎麼答允我的?月娃都快讓大炮轟沒了,你倒扮成娘們,躺在這兒睡大覺?”風倦月道:“大犛牛,他不是睡覺,是受了重傷。”
許清濁一愣,也不逃走了,忙問:“什麼大炮?”雲剛說了。許清濁極是後怕,道:“幸、幸好雲大伯趕來及時!”雲剛笑道:“聽說你當上什麼副盟主了?別有了身份,就沾花惹草,虧待我家徒兒......”
風倦月惱道:“大犛牛,你又瞎說什麼!”許清濁正要反駁,忽聽有人叫道:“你是何人?來幹什麼?”眾人側目,只見一個帶著鐵面具的男人,提著一名女子,徐徐朝眾人走了過來。
來者竟是封鐵面,香羅剎被他擒住背心,面無人色,動彈不得。兩者同為護法,香羅剎在他手中,卻毫無抵抗之力。許清濁方才得其相救,早就滿腹疑團,脫口道:“你不是封鐵面,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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