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竹嘆道:“全因我族出了這個叛徒,才拖累大家,費心幫我叔侄除害。”花如何笑道:“等此事了結了,咱們也要成一家人,你還同咱們見外?”莫忘竹突然紅暈滿面,又羞又喜,望著舒雲天不說話。
許清濁暗想:“你倆還有心情說笑?”望著二女笑顏,卻也沒那麼發愁了。忽地想起一事,從腰間解下缺月劍,遞給花如何,道:“師父,我從向家手裡奪回的......周天教主被向天嘯害成那樣,還肯和他聯手,當真不可思議!”
許清濁笑道:”徒兒趕在刀魁前奪回此物,已是心滿意足了。”花如何嘻嘻一笑,見風倦月盯著缺月劍不放,想道:“嗯,清濁說過,風姑娘本來名叫‘缺月’,後來才改成‘倦月’。她與寶劍同名,自是喜愛此物。”
風倦月這一路上,多次向情郎借來缺月劍欣賞,愛不釋手。許清濁知道花如何發過誓,一旦報仇雪恨,便將寶劍重新下葬,無法向師父討得,贈給心上人。風倦月聽他實話實說,雖然有些失望,也不再多想了。
但她依然很是羨慕,見花如何抽劍,就一直眼巴巴地望著。花如何瞧在眼裡,心頭一樂,只覺此女頗為可愛,胸中忽有計較,但不忙著透露,收了寶劍,道:“清濁,叫人把那東護法帶上來。”
許清濁道:“是!”走到門外,招了招手,姬龍峰和盧象升押著鄧無魂靠了近來。許清濁道:“有勞你們了,快去歇息歇息。”抓住鄧無魂背心,按著他走進屋子,喝道:“跪下!”鄧無魂雙膝一軟,趴倒在地。
屋內幾人,均知此人正是當年綁架鳳雛入宮刺殺的元兇之一,無不氣憤,尤其是花如何,轉瞬之間,面若覆冰。鄧無魂不敢直視她,稍稍抬頭,發現舒雲天坐在一邊,魂飛魄散,磕頭如搗蒜。
許清濁道:“鄧無魂,你既然遭擒,明白該怎麼做吧?向家有何打算?周天教主為何和你們在一起?那湘漓宮的杜香塵,又為何幫助你們?這些事,你給我一五一十,都老老實實交代了!”
鄧無魂忙道:“是,是!各位饒命!小人不敢有任何欺瞞!”許清濁皺眉道:“那就快說,別磨蹭!”鄧無魂猶豫了一下,又硬著頭皮,道:“小人本事低微,全因討好向天嘯上位,平日低頭辦差,不敢多問別的,對丹教內幕隱秘,實則所知甚少。”許清濁瞧他神色不似作偽,點頭道:“那就把你知道的,如實說出來。”
鄧無魂始才交代,稱早年攀附向天嘯,即知他早有圖謀教主大位之心,但面上並無表露。直到鳳凰山一事後,向天嘯性情大變,加上教主失蹤,於是假扮教主,不可一世,最後香羅剎等人逼宮,被迫逃走。
向家叛逃後,命弟子將竊取的財富送去川中老家,蟄伏不動。向家父女和鄧無魂則留在中原勾當,忽一日,向天嘯便陪著周天教主歸來,後者渾身是傷,左臂殘廢。還跟著一名奇怪的女子,也就是杜香塵。
此女自述是湘漓宮的女丹師,又說周天教主的左臂,為一股奇勁破壞,雖讓真氣壓制,若無法根治,終生痛苦難消。但她見識過一人,卻懂怎麼應付這股奇勁。向天嘯一心要醫治教主,便答應與杜香塵結盟,共謀大事。
鄧無魂道:“那時候,香羅剎拼命討好福王,咱們的人手卻剩下不多,爭不過她。她一旦成功,咱們更得大難臨頭,於是向長老變了計策,轉為巴結皇帝。杜姑娘說她身邊帶著一枚‘靈芝丸’、一枚‘太歲丹’,可令病皇帝起死回生。但咱們掌了大權後,卻得派兵攻打湘漓宮,助她奪取宮主的位子。”
許清濁一驚,脫口道:“奪位?”鄧無魂道:“是,杜姑娘說等她成為宮主,抓了‘那人’之後,便會逼其交代,該怎麼對付周天教主所遭的奇勁。於是,向長老和她籌備獻丹之事,哪知陰溝裡翻船,讓毒靈子給破壞了!哎,咱們也惹禍上身,被錦衣衛搜捕,匆匆離開京城。杜姑娘很是不高興,差點當場與咱們決裂,向長老勸她說,若能醫好教主,憑藉教主神通,一人就可攻下湘漓宮。更問她還有沒有別的法子祛除奇勁,杜姑娘只是搖頭。”
他頓了一頓,又道:“直到最近,她才重新找上咱們,說曾在湘漓宮見過一張殘方,乃龍門派第三代祖師造訪時,寄在宮中的。那殘方的原本,喚作‘琉璃丹身’,一旦練成,肉身脫凡,異端絕除,也能幫周天教主根治奇勁,消解痛苦,而且,得到的好處,還遠不止如此。常真人是龍門派的大丹師,向長老料定丹方在他手中,當即帶著咱們幾個,陪教主前去九宮山。哪知咱們剛到普清觀,正好遇見丹主魔功大成,杜姑娘一眼認出那就是“琉璃丹身”。向長老便請教主出手,向小姐、向公子和杜姑娘也都現身,想要引開丹主注意。後來的事,你都見著了......”
許清濁點了點頭,暗道:“原來周天老魔本就為‘琉璃丹身’而去,以他青竹林的‘虛脈種功之術’,多半還學會了湘漓宮對應的秘法,恰巧遇上丹主功成,竟將丹身據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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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令周天老魔痛苦不堪的,自是師父那一劍留下的‘陰符勁’,在他體內永無休止破壞。杜香塵說,湘漓宮有人能應付‘陰符勁’,可這門武功是爹爹創出的,別人怎麼會懂?除非那人是......”
想到這兒,心臟怦怦直跳,半晌回過神來,聽花如何也審了鄧無魂幾句,但沒問出有用的訊息。她瞧了一眼舒雲天,嘆道:“雲天,當日陷害你的三人,周鎮、秦虹已被群雄尋到處死,眼下就剩下這人了。”
鄧無魂打了個寒戰,只聽花如何道:“這三人害你亂造殺孽,乃十惡不赦的禍首。他們一死,你從今往後,也不必再為那件事自責了。“說著站起了身,緩緩往門外走去。
鄧無魂大駭,忙磕頭道:“劍仙,我都招認了,求您饒小人一命,小人一定改過自新,做......”花如何置若罔聞,徑直從他身邊經過。鄧無魂一啞,忽覺氣管被什麼切開了,忙伸手捂住脖子,卻一絲傷口都沒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