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冰喝道:“我兄弟三人,從未分離過一刻!”說著,兩指一併,遙遙擊出,乃是九曲門的“寒流指”。竇水、竇湯一使“撫水掌”,一使“滾霧手”,同時朝許清濁攻到。
許清濁心想:“既然已用上了‘心意六合拳’,不妨叫他們看得更細些。”身子不轉,把鐵槍往後一擲,喝道:“俞師伯,請幫我還給麟弟。”俞崇仁接過鐵槍,舉頭一看,他已與竇氏三雄交上了手。
他對付水秋四人,為展示拳法真諦,是以最原始的五字拳訣進攻。但若想盡顯其威力,非得賦予精妙招式不可。當下將舒雲天教過的拳招一一施展,先天二十真形配合拳訣,化為各種路數。
他想擊敗三兄弟輕而易舉,不過藉由與他們交手,讓眾人把拳法瞧個清楚。攻防之間,一招一式,不厭其煩。臺下群雄看得眼花繚亂,就算武功低微之輩,也明白許清濁穩穩壓制三兄弟,僅是不立刻取勝罷了。
竇氏三雄身在其中,更是冷汗直冒,駭然無比。原來,許清濁不再隱藏“陰符槍”的奇效,拳來掌回,“清濁勁”不斷將三人的內力打散。他們內功練得十分紮實,可哪經歷過這等詭異的情形?
不僅如此,對方還不趁人之危,每次均留給他們重聚內力的時間。三兄弟的內力散了又聚,聚了又散,招式還是次要,心神幾近崩潰。終於,年紀最小的竇湯率先禁受不住,大叫一聲:“有鬼!”轉了身子,自己跳下擂臺。
竇水、竇冰忙道:“三弟!”亦不再戰,追向竇湯。三人臨陣脫逃,無異於認輸,許清濁再取一勝。眾人見竇氏三雄似乎是給嚇輸的,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都把目光投去。
好幾人滿面疑惑,匆匆離座,湊到了三兄弟身周,低聲問起話來。突然,一個赤衣大漢臉色大變,喝道:“不可能!”與另外一個道士,一名中年婦人,一個駝背老者,互相點了點頭,一齊躍上擂臺。
許清濁見他們年歲均長,拱手道:“四位前輩,你們有何見教?”那大漢外貌粗俗,看似急躁,實則為人最客氣,抱拳道:“許公子少年英雄,在下‘崆峒派’孫鏡!”又代其他三人報名:“這位是閣皂山‘靈寶派’宏微道長;這位是‘碧落門’石門主的夫人;這位是鹽幫的‘曲背龍王’方大河長老。”
這四人自是三十七派中的好手,名頭頗為響亮,眾人鮮有不知的。有人忍不住叫道:“‘吃穿生死’後輩晚生,竇氏三雄手足同行,他們以眾敵一,尚還情有可原;你們四位均是一方名家,聯手應戰,也不嫌害臊麼?”
宏微道長越前一步,道:“許公子神功非凡,咱們自知不敵。可是竇家兄弟所言,委實難以全信。也只好四人齊上,共同禦敵,盼能多抵抗幾招,親自查探此事真假。”
有人奇道:“什麼真假?竇氏三雄說了什麼?”宏微道長搖頭道:“未證之前,不必多談。”一雙眼睛,盯住了許清濁。許清濁暗想:“果然不出我所料,‘陰符槍’一旦現世,必然震驚天下。”。
眾人聽這道士不爽利,紛紛譁然,又亂嚷他們四個打一個,臉皮忒厚。石夫人喝道:“敢問當日‘錦繡四劍’大戰槍王,是不是以眾敵一?難道四劍和花夫人,也算恬不知恥了?”
群雄一聽,倒不好辯駁。有人道:“許公子又不是槍王,只是槍王的傳人......”那“曲背龍王”方大河笑道:“咱們四個,也不敢和‘錦繡四劍’四位大俠相提並論呀!”那人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石夫人替夫報仇而來,為人心直口快。她怒不擇言,差點得罪花如何和在場“錦繡四劍”的親朋好友。方大河卻老於世故,隨口一句話,不僅變貶為褒,幫石夫人消除了後患,也使群雄不再質疑他們聯手之舉。
方大河哈哈一笑,又道:“再說了,咱們雖然比不得四劍,許公子武功蓋世,或許不在槍王之下。莫說以四敵一,即便以十敵一,怕也不足令許公子盡興呀!”
許清濁聽他拿自己和許明燈比較,心頭大悅,連忙笑道:“實在不敢當......”方大河笑道:“許公子,咱們便來領教神功!”忽地抽出一柄單刀,照他右腦揮去。其他三人各喝一聲,一起攻來。
許清濁還想拱手答謝,單刀已砍到近處,其他三人攻勢也極是兇猛。他百忙之中,勉強躲開敵人攻擊,暗想:“啊喲,這姓方的和爹爹有仇,豈能真心實意誇我?自然是想令我鬆懈了!”
他收起鬱悶,摒思絕慮,“清濁勁”流竄周身,隨著“心意六合拳”的招數,盡發“陰符槍”之威。對方的內力真氣與他一觸,無不土崩瓦解,雖然難免驚懼,卻不像竇氏三雄那般慌亂,尚能調整再攻。
這四人的本門武功,原本就十分高強,敗給槍王后,更學了許多別派的絕技,廣博精熟兼有之。但他們發覺許清濁破解的,不是他們的招數,而是他們的內功,無論用何種武功,都是天生被制,無法可避。
許清濁仍是遊刃有餘,拳法佔優而不得勝,叫四人想打多久,就打多久,總之立於不敗之地。群雄注目戰局,一時都忘了喝彩,很多人心中都道:“孫鏡、宏微老道、石夫人和方大河俱是成名多年的大高手,武功何等了得!他們對上了許家小子,怎麼與竇氏三雄渾沒分別?這少年,到底有誰能試出他的深淺來?恐怕他真不在槍王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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