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羅剎雖如她所說,最愛玩黃雀在後的把戲,但今日到此,實是聽手下來報,跟蹤到了毒門的“喋血八蟒”。她恰在左近,於是隻身前來打探。正摸不著頭腦,猛地發覺,二女的目光不時瞟向那大鬍子男人。
她端詳半晌,渾身一震,叫道:“恆哥,是你麼?你受了重傷?行動不便?你可知,這些年我想你想的好苦!”毒娘子、沈素衣一齊冷笑,道:“你連人都沒認出來,還說什麼?”
香羅剎翻下馬背,將馬恆之抱在懷裡,奇道:“恆哥,你怎麼不回答我?”馬恆之苦笑,指了指自己喉嚨。香羅剎笑道:“原來如此!毒門這玩意,卻是難不倒我!”手掌一翻,已捏著一枚丹藥,塞進他嘴裡。
香羅剎與毒娘子也是情敵,於毒門的幾種毒藥,都有應對之法。馬恆之吞服解藥,咳了兩聲,已能說話,勉強笑道:“小香兒,你身上的香氣還是這樣好聞。”
香羅剎臉上泛紅,喜不自勝,笑道:“恆哥,你這鬍子可不好看。”手掌在他頰間一抹,內力到處,鬍鬚盡皆脫落,露出一張極為英俊的臉龐。香羅剎瞧得一陣失神,嬌羞之態,堪比少女。
馬恆之道:“哎呀,我鬍子留了好久的,你怎麼就......”香羅剎打斷他道:“恆哥,你方才怎麼趴在地上?一點也不像過去的你。”馬恆之有些尷尬,道:“說來話長......”
香羅剎覺他臉色有異,心思一轉,全然明瞭,嘻嘻笑道:“你武功已全失了對不對?不然,這些年你幹嘛躲起來,是怕人尋你麻煩麼?”說著,抓起他左腕一把脈,探得空空如也,面上更喜。
許清濁很是納悶,在草叢裡低聲問道:“為什麼她得知刀魁身無內功,反而高興?”風倦月道:“有什麼難猜?她和毒娘子一樣,刀魁若武功還在,難以管住他。失了武功,她們正好能據為己有,牢牢控制。”
許清濁恍然大悟,笑道:“我武功比你好,你管不住我,怎麼辦?”風倦月白了他一眼。忽聽香羅剎嬌笑道:“恆哥,讓這兩個潑婦打著,你身上都蹭髒了,我帶你去換件新衣裳。”紅影一閃,提著馬恆之後襟欲走。
毒娘子、沈素衣雖是互鬥,眼神始終未離香羅剎,見她當面搶男人,如此猖狂,齊喝:“找死!”六道身影騰起,撲向了香羅剎。香羅剎手上一鬆,兩爪同抓,攻向半空中的毒娘子、沈素衣,勢頭甚強。
香羅剎自知今日沒那麼容易帶走情郎,免不得交手一場,是以惹怒二女,引她們暴露破綻。毒娘子、沈素衣這才醒悟,此女乃是守株待兔,半空中無法迴避,對方的指爪已至面門。
毒娘子反應好快,伸袖一拂,纏上香羅剎手腕,兩女的手均是一沉。香羅剎撕裂了她半邊袖子,卻沒傷到其人。沈素衣則急動念頭,身後兩個師妹有所感知,各探一臂,扣住她雙肩,將她扳了回來,令這一爪撲空,擦面而過。
香羅剎暗叫惋惜,足尖一點,連退幾步,心想:“這兩個女人都非善茬兒,今兒別奪不走恆哥,反把我性命賠在這裡。”毒娘子、沈素衣也都左右讓開數丈,三方成了鼎足之勢。
三女均知苦鬥難免,相互打量幾眼,默然不語。沈素衣盯緊了二人,身後的師妹目光卻望向馬恆之,見後者歪倒在地,顯然又讓香羅剎封住了穴道,五人一同冷笑:“邪教妖婦,一般的行事!”
沈素衣更嚷道:“向子鶯呢?你怎麼不出來?咱們同為三刀之家,正要和你較量一番。”香羅剎嬌笑道:“那位冷美人日理萬機,可不在這裡!”毒娘子聞言動念,道:“香羅剎,你已經是北護法了?”
香羅剎笑道:“你訊息倒靈通嘛。”毒娘子道:“最近都傳聞,楚別離頂撞教主,自行領了死刑。你是他副手,當然輪到你上位了。”香羅剎收了笑容,不悅道:“哼,什麼頂撞教主,不過是頂撞姓向的罷了。”
毒娘子道:“此話怎講?”香羅剎道:“自鳳凰山一劫後,教主閉關不出,楚護法想見他都見不著,怎麼得罪他老人家?姓向的代為傳旨這麼些年,誰知他有沒有假傳聖旨!”
毒娘子饒有興致,笑道:“哦?你升了官,膽子倒不小,連教主也敢質疑?”香羅剎正色道:“巫護法,小妹坦誠相告,是盼著你毒門重返丹教。南護法也已與我結盟,再加上你們毒門,要除去向子玄和鄧無魂,易如反掌!”
毒娘子亦知公孫鬼被毒靈子砍了以後,向天嘯舉薦鄧無魂上位,作威作福,惹得人心不齊。丹教不僅分離出了毒門,所剩的教眾,也隨東南西北四護法,站成了兩邊。向家是一派,香羅剎等人則是另一派。
香羅剎道:“咱們聯手,將向天嘯這老東西扒了,再一起主持大局,統領各堂各壇,幹成那件大事,重現祖師教主時的繁榮,豈不甚好?雖說你們師徒揚言退出,畢竟藕斷絲連,你的中護法之位仍在。”
丹教行事隱秘,做下的大案雖多,並不聲張。有時候攀附權貴,對抗正派,還得借毒門闖下的名頭,方才懾服敵友。因此,丹教並沒宣揚毒門分裂,保留了四使及毒娘子的護法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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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間,丹教的中護法意外身故,毒娘子暫代其職,又因師妹逐漸長大,可以替她成為四使之一。毒娘子這中護法,索性就一直擔任了下去,無人敢挑戰她的地位。
毒門分裂前,毒娘子為丹教出力不少,雖然忠於恩師,說走就走了,也難以割捨曾經花費的心血,聞言略有些意動,嘆了一口氣,道:“師尊與教主恩怨難釋,我恐怕無能為力。”
香羅剎笑道:“巫姊姊,你再勸勸丹主嘛!而且,以小妹所見,教主完全被姓向的架空了,甚至,他人都未必還活著呢!”毒娘子一驚,聽她稱呼親暱,頓生反感,問道:“我倆若結了盟,恆之卻又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