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濁大怒,道:“走,我們上!”群盜一陣鬨笑,都道:“還說什麼以身作則,不挨女色,現下竟連男的都不放過!老大,你憋壞了麼?”有人叫道:“老大今日干脆做嬌客,一次娶三美,神仙也得流口水!”
總寨主任屬下調笑,不以為意。要知他生平最愛美女,風流自詡,離不得男歡女愛,只是近年來因一件慘禍,有心無力,不得不收斂自身,莫說結交新歡,連以前的舊情人都躲著不見。
前日,剛有一名昔日情人跟回山寨,已叫他有些意動。許清濁三人主動到臨,二女姿容出眾,更令他重露本性,給眾寨主一捧,直是得意忘形,越說越興起,餘事盡皆拋之腦後。
許清濁原不想鬥毆,可見這群人流裡流氣,實在太過惱火,雙拳一展,同風倦月一起攻去。群盜更笑道:“三美要爭寵,老大,你怎麼辦?”大笑聲中,一一離座,擋在了高臺前,叫道:“可不許謀殺親夫!”
風倦月跨上一步,一拳擊出,對面一漢子冷不防給她打歪了鼻樑,鼻血飛濺。這人被打得暈暈乎乎,猶自笑道:“他媽的,新娘子好厲害!”旁邊兩個寨主將他扶住,笑道:“不得了,鬧起洞房了!大夥兒捨命陪美人啊!”
言語間,十幾個寨主捋起袖子,包圍住了二人。這群大盜均是憊懶無賴,沒心沒肺的,但身手竟都不俗。風倦月拳打腳踢,雖都打中了,對方仗著皮糙肉厚,吃了些痛,退不片刻,又嬉皮笑臉地聚攏上來。
許清濁以橫字訣甩開數人,拳路一變,鑽劈炮崩四拳輪換,靠近者無不仰面倒下。兩人聯手,頃刻佔得上風。一個寨主笑容稍斂,叫道:“大夥兒,亮青子!”群盜齊口稱是,各自拔出腰間、背後兵刃,一時乒乒聲不絕,
總寨主在高處端坐著,笑盈盈地觀戰,望見此景,笑道:“弟兄們,切記憐香惜玉,刀下留情啊!”群盜都笑道:“謹遵總寨主之令!”他們取刀在手,似乎不願仗勢欺人。只有兩人越眾而出,揮刀朝風倦月、許清濁砍去。
許清濁瞧二人刀法了得,忙道:“月娃!”風倦月一點頭,收起小視之心,閃開砍擊,側步一招“新月隱現”,虛實互掩,幾拳打過,逼得對面二人刀法施展不出,不住退後。
許清濁拔出秋霜劍,左手捏個劍訣,驀地飄至餘人面前,右手揮劍一斬,便將三四人單刀切斷,刀身叮叮落地。他還要繼續,群盜卻也反應過來了,瞧他劍法高明,不再留手,一時刀招鋪天而至。
他們起初亂糟糟地進攻,許清濁尚且遊刃有餘,輕身躲閃,長劍遞出,個個擊破。但對方並非凡俗,曾經都是黑道上有數的好手,漸漸配合無縫,組成一套陣法,將許、風二人困在其內。
莫忘竹一直不願出手,望見這刀陣厲害,怕二人有失,這才提氣躍入站圈,竹棒一掃,內力凌空而出,將幾人彈倒。群盜見同伴身子未觸,莫名其妙就給她擊飛,驚疑不定,紛紛避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掛滿疑惑。
高臺之上,總寨主臉色一變,忙道:“弟兄們,這少女內力極強,小心點!”說著,大步往臺下邁來,身邊的隨從捧著一件長物,通體給白布卷裹,緊緊跟在總寨主身後。
群盜難以辨清莫忘竹的無形真氣,稍稍後撤,包圍的圈子張開了些許,莫忘竹內力便夠不到了。但她性格溫順,本也不主動出擊,與風、許二人互相背靠,竹棒輕輕的抬著,擺出防守的架勢。
許清濁見總寨主已走到臺下,站在包圍之後,暗想:“這群寨主身手不凡,我三人要取勝,還得費一番工夫,何不抓了他們老大?就地逼他交出神醫,放我們下山去。”
這念頭一動,往北面一衝,使招“絕色劍”裡的“百花朝尊”,勢頭猶如花中王者,睥睨天下。群盜凜然,幾人禁不住他的氣勢,連連退縮。其餘人穩住心神,使出絕招相抗。
不料許清濁氣韻一變,劍法轉為“幽風劍”,無聲無息地騰起,從眾人頭頂輕躍而過。他招式連貫,只是劍意更換,群盜還當他要突破,全沒防到這一手,人影打頭上過去了,這才回過神來,暗叫不妙。
許清濁自忖這一變化,在場無人能瞧得出,微感得意,卻見總寨主目光盯著自己落處,似是早料到如此。他一怔之下,並未覺對方抵抗,秋霜劍輕抖之間,仍是抵在了總寨主的胸口。
群盜急叫:“不可!”許清濁腳步一擰,繞到總寨主身後,劍刃橫在其頸前,叫道:“不許靠近!”群盜不敢輕舉妄動,紛紛退開。風倦月、莫忘竹趁機從讓出的空道里穿過,來到許清濁身側。
仇碩叫道:“大俠,你何必如此?快放了我們老大,有話好說。”許清濁一路上山,除卻楊榮殘忍兇惡、總寨主好色無行,對這群匪盜還真沒什麼惡感,此刻挾制總寨主,心中也微感歉疚。
總寨主利刃貼肉,毫不在意,笑道:“你們三個,到我寨子裡來做客,倒挾持起主人了,有沒有道理?”許清濁見他不惱,不知為何鬆了口氣,道:“快交出神醫和夏姑娘,我們即刻放了你,就此下山,絕不再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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