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掌擊在了他布勁之處,內力潰散,並未受傷。可有一掌仍沒能防到,許清濁哇一聲,嘔出一口血來,正感頭暈目眩,身子一輕,已給風倦月拉起,聽她驚問:“你受傷了?”
許清濁情知自己本來功力未復,又受了掌擊,如今已成拖累,顫聲道:“快逃,去找雲大伯......”驀地掙脫風倦月拉扯,雙臂交作十字擋在臉前,全力朝一方撲去。
他運勁於臂,撞進眾僧裡,對方掌上的內力都給他衝潰,嚇得左閃右躲。眼見就要爭取到一個開口,那老僧喝道:“白瑪寧瑪!佐巴欽波!”眾僧聞言,手臂急抬,與旁鄰相握,霎時人人相連,將風倦月、許清濁擋回。
風倦月揮拳與幾個番僧交了數招,見他們武藝平平,但借左右相連之威,居然能抗衡自己,一時無法攻破。趁著這一會兒,眾僧已將圈子圍牢,風倦月只得扶住許清濁肩膀,退往中心。
許清濁撤得太急,牽扯內傷,又噴出了一口鮮血。風倦月道:“你怎麼樣了?我替你療傷。”可不知該就地施救,還是揹負他突圍而出,再圖醫療。一番僧慌道:“祖師!這人會妖法,我們的內力一碰他就潰散了!”
那老僧本來自重身份,才呼喝陣法要義,命門人結陣困敵。此刻見這幫弟子勝券在握,反而面有驚色,躁動欲退,不由罵道:“一群廢物!還要本座出馬!”騰起丈許,五指叉開,往許清濁頭頂擊下。
風倦月見這掌力道極沉,萬般難敵,卻是不懼,左臂將許清濁護入懷中,右手如勾,“弦月勢”急出,點向那老僧掌心。那老僧冷笑一聲,勁力更催,掌際風聲如嘯。
風倦月雖奮力迎擊,也知自己十九必輸,給掌風一吹,忍不住閉上眼睛,暗想:“我就要給他打死了!”卻聽咚、咚、咚幾聲悶響,感覺面前壓力頓消。好奇睜眼,那老僧似乎給什麼撞開了,身子半斜,憑空移開數尺。
數物落在腳下,骨碌碌地轉著,風倦月低頭一看,脫口道:“九眼天珠!”猛聽一聲霹靂般的怒吼:“西海老賊!你敢動我徒兒?”話音未落,一片陰影籠罩在那老僧頭頂。
那老僧還沒落地,忽地光頭給人一按,整個人急墜下去,臉接大地,竟不能停,面板五官,被石屑磨得陣陣生疼,直至無法再沉,這才堪堪止住。便見一個大漢彎腰向下,將那老僧的腦袋塞進了石磚裡,沒入至頸。
風倦月喜道:“大犛牛!”瞧來者正是雲剛,只是他背上還負著一個人。雲剛站直了身子,見許清濁躺在徒兒懷中,伸掌在他背心渡入一股真氣。許清濁傷勢大減,張目醒來,虛弱地道:“雲大伯......”
眾僧猛瞧雲剛從天而降,將祖師一顆頭都摁進了地裡,情狀過於可怖,直嚇得魂飛魄散,個個腿軟癱倒。但他們正以獨門訣竅運使陣法,紛紛倒下之際,仍與同伴手握不放,互相拉扯,直摔得東倒西歪,驚叫聲不絕於耳。
風倦月二人遇險時,雲剛本在十丈外,無法立即救援,情急之下,只得將手中九眼天珠扔去,撞開那老僧。幸虧那老僧是從高空下擊,不然平地傷人,身形給外側眾僧隔住,佛珠也不易打到他身上。
那老僧落地之前,雲剛已奔到附近,躍進人圈,發覺果然是屢次與自己作對的西海老祖,怒從心起,大手一抓,將其砸向地面。只是雲剛極少殺生,這一下看似兇暴,暗用內勁護住了其頭臉。
因此西海老祖腦袋沉入一尺,卻沒受重傷,覺得頂上五指鬆開,掙扎一陣,將頭拔出地面,看到石磚上留下一個黑乎乎的圓坑,心中驚駭無以復加,顫抖著身子說不出話來。
風倦月知道師父的九眼天珠珍貴,將灑落的佛珠撿起,數齊了交給雲剛。雲剛笑道:“乖月娃,躲老子後面去。”風倦月心頭大定,扶著許清濁走到雲剛身後,掃了眼他背上髒兮兮的囚徒,不由好奇。
西海老祖勉強抬頭,望著雲剛的臉,顫聲道:“果、果然是你......你回來了。”眼神一移,瞟向他肩頭,更慘然道:“他給你救出來了......你們不愧是,不愧是......”
雲剛待要罵他兩句,忽地遠處一群人趕到,邊走邊叫道:“金剛,不好了!各處宮殿的高手都來了!”他轉頭一瞧,眾囚犯跌跌撞撞的,匆忙靠近過來,似有不少追兵隨後而至。
布達拉宮荒廢以後,作為藏巴汗招攬異能的秘地,未免為人關注,並沒有大股駐兵,只是由武藝高強的喇嘛和少數僧兵鎮守。藏巴汗為籠絡人心,將山上的殘餘宮殿依次分配給諸位喇嘛,
這些宮殿以前都是藏王的王族和顯密高僧、達官顯貴住的,現在喇嘛們一人一殿,還有奴僕調遣,每人都成了殿主,甚覺受到重視,對藏巴汗自是忠心耿耿。雖然宮殿多有殘損,但喇嘛平日修行為重,也不在乎這些。
雲剛望到這些殿主個個神氣飽滿,知他們身手不俗,臉色一沉,一腳踹去,將西海老祖踢得昏迷,以免其與這些高手前後策應搗亂。他瞪了一眼西海宗門下諸人,喝道:“還不快滾?等著給老子扔下山麼?”
西海宗諸僧面如土色,連連搖頭,陸續爬起,也不敢管祖師了,自顧往山下逃命。雲剛將背上的囚徒放下,向風倦月和其餘囚犯道:“你們守好這裡,等我片刻。”
風倦月奇道:“大犛牛,你幹嘛去?”雲剛注目奔到近前的眾殿喇嘛,笑道:“老子好久沒動過全力了!去去就來!”忽地腳尖一點,整個人騰起數丈,宛如一隻雄鷹,往對方的人群中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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