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濁大覺有理,想了一會兒,又笑道:“可師父會作詩填詞,還會繪畫吹笛,好似個大才女一般!”花如何嘻嘻笑道:“少來奉承我!琴棋書畫,不過習武之餘聊以自娛,以免練功太悶,這些我只能算是粗通。”
許清濁還要順著說下去,花如何笑道:“傻徒兒,你打岔打夠了沒?我問你,你不在花苑,反倒和毒靈子混在一起,大鬧我苗族蠱師聚會,前因後果,老實招來!”
許清濁心中一凜,回頭瞧她,發覺她並沒生氣,略為放心,跟著驚道:“你怎麼知道她是靈......毒靈子?”花如何道:“起初我沒認出她來,可一瞧她想搶聖使信物,我就猜到是她了。”
許清濁想起自己傷了不少蠱師,惴惴不安道:“我隨她胡來?師父你不會怪我吧?”花如何當日在那坡頂,稍稍一瞪,嚇跑了毒靈子,隨後出手幫許清濁解圍,心中驚訝之外,的確也有幾分惱怒。
只是許清濁這一亮相,用自己所教的武功,將一群苗族好手打得落花流水,倒有點像是藝成出師,展露所學。雖然無論是許清濁還是聖使蠱師,武功都難入花如何法眼。可是這天下間為人師者,教出了徒弟,又親眼看見徒弟大顯身手,沒有辜負自己的費力教授,內心都是喜悅而欣慰的。
花如何亦是如此,所以喜怒抵消,也並不怪他胡鬧,口上卻道:“哼,怪不怪你,要看你老實不老實了!快招!”許清濁無奈,不敢隱瞞,於是將毒靈子攻打花苑,給自己救走,自己又被識破男扮女裝,反為她脅迫鬧事的經過都說了。
花如何聽得毒靈子放火差點燒了花苑,臉色陡沉,待聽許清濁因扮女人給她威脅,直是哭笑不得。她忍了半晌笑意,卻還是忍不住,輕輕一笑,破了怒顏,搖頭道:“這事竟是因我強迫你扮姑娘所造成,也算天下奇聞......”
許清濁臉紅不語,任她格格笑了許久,又聽她收笑道:“可是毒靈子敢入侵我花苑,膽大包天,武林中縱容‘毒門四使’也縱容得太久了。哼,看來我也該去江湖上走一趟,將他們斬草除根。”
許清濁忙道:“師父,‘毒門四使’為惡武林,其實是給人逼......是為虎作倀!”花如何奇道:“為虎作倀?你怎又知道了?毒靈子跟你說的?”
許清濁立誓不透露毒門隱秘,搖頭道:“是、是我偷聽到的。”花如何不知只有許、靈二人參與,還以為毒靈子如當年一樣,頤指氣使,身邊從人相隨。又知徒弟習練“藏花訣”,擅於隱蔽氣息,偷聽人家交談不難,於是點頭不語。
許清濁趁機將丹教由來、向子玄和蟬翼刀等事一一道出,最後說道:“丹教才是背後的元兇,真正是無惡不作。他們使奸計害死我爹爹和師公夫婦,掃清障礙,圖謀東山再起,豈能讓他們如願?我、我......師父,我偷聽到毒靈子說,十月廿一,他們要聚集在川東開法會,姓向的是川人,一定在場,我、我們不妨......”
花如何聽他講述,面無表情,心中卻震驚不已:“當日白叔叔、陳叔叔他們與我說起這兇手,能在爹爹和槍王身上留下致命傷口,論真實武功,怕與他們四劍相差無幾。那姓向的早在俞老爺子壽宴上,展現出的武功已達到這一境界,若他就是兇手,無怪能重傷他們二位。當初雲天阻我斷其一臂,不料遺禍至斯!”
又知按許清濁的描述,蟬翼刀雖然是天下神兵,但也非得是刀法宗師,不然無法運用如意。若換作尋常高手來使這又薄又輕又韌的寶刀,刀身亂舞,怕還得傷著自己。
花如何暗道:“刀魁與我及槍王齊名,不致於行此卑鄙之舉。天山沈家是名門正派,也不會去投奔勞什子邪教。哼,也只有這姓向的自甘下流,昔年敗於我劍底,遭了眾多好漢恥笑,想報復正道,才幹出這等勾當!”
她捏緊了拳頭,一言不發。許清濁問道:“師父,你怎麼了?”花如何道:“你還偷聽到什麼?”許清濁心中一萬個想為毒靈子師徒辯護,可礙於誓言,不能出口,答道:“沒了,毒靈子武功不差,我、我也不敢偷聽太久。”
花如何點頭道:“也難為你了,為人逼迫,隱忍之際,還打聽到了這一件天大的隱秘。”想他一直善良乖巧,被毒靈子逼著幹壞事,肯定憋屈得要命,柔聲安慰:“你現下既然回到我身邊,什麼都不用怕。再敢打你主意,我先斬了他們!”
許清濁唯唯諾諾,應了一聲,問道:“師父,咱們該報仇麼?”花如何冷笑道:“若非不知仇人底細,這仇早該報了!你今日打探此事,功不可沒,我師徒同心協力,還能容那姓向的逍遙法外?”
許清濁大喜,卻又暗想:“說是同心協力,可我武功這麼差勁,出力的全是師父。”花如何一向打定主意,就不再疑,決心報仇,時日到了就報,也沒必要成日咬牙切齒,思量一會兒,神色恢復如常。
師徒倆駕著馬車往漢陽馳去,有花如何在側,許清濁又有了錢,也不再摸著口袋,不敢打尖住店了。他前些日子伺候毒靈子伺候慣了,這時盡心盡力服侍師父,花如何坦然受之,心下卻十分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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