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濁怒道:“你要真殺了三芳,我早一劍把你砍死了!”毒靈子自知失言,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許清濁道:“原來你帶人攻打我花苑,不僅是尋我師父報仇,還想搶奪‘五毒桃花瘴’,為了今後之用。”
毒靈子道:“這個自然。若非不能讓你回花苑,我這些天也懶得使喚你,直接命你把‘五毒桃花瘴’抵給我就行了。”許清濁聞言有些失望,自語道:“哦,我倒是‘五毒桃花瘴’的替代物。”
毒靈子聽出他話中不愉,撲哧一笑,道:“你豈能有它好用?所以喚你跟著,你得感激本姑娘!”一想起“五毒桃花瘴”,又是懊悔,又是羨慕,道:“也不知花家曾對五毒聖使有什麼大恩,竟然被贈予了這件苗族至寶。”
許清濁久居花苑,略有耳聞,不過無法確認,當下閉口不談。毒靈子道:“而今之計,只有你充當誘餌,將他們帶來的高手和五寶盡數引開,我再伺機偷走他們的雕像。”
許清濁忙道:“這麼危險的活,就要交給我做?你的聽起來怎地那麼輕鬆?”毒靈子得意道:“那當然了,你答應替我辦事,髒活累活自該全由你幹!你劍法這麼高,內勁這麼巧妙,未必還怕幾個苗人,幾隻毒蟲?”
許清濁給她一捧,也就生不起氣來,忽問:“你師父若真得了五毒的正統,一手遮天,今後為禍武林怎麼辦?那我豈不成了罪人?”毒靈子道:“就你心眼多!我師父只不過要在苗族立威,與中原漢人有何干系?”
許清濁聞言,不再說話。毒靈子知他已是默默答應了,心頭一喜,笑道:“行了,今日暫且休息,明日我們去探探路。”將許清濁趕出房間,獨自運功療傷。
次日兩人在城內城外轉了一圈,偶爾見到兩三個異族打扮的行客,許清濁詢問是否跟蹤,毒靈子搖頭道:“還沒到日子,不要打草驚蛇,等過幾日,蠱師們來得差不多了,方才立竿聚會。”
許清濁奇道:“立竿聚會?”毒靈子微微一笑,道:“到時候你就懂了。”她除了每日出酒樓打探訊息,掌握往來苗人的動向,其餘時間都在療傷,終於三日後傷勢痊癒。
這天一早,毒靈子喚許清濁出城,低聲道:“就是這一兩日了。”許清濁也發覺最近碰到的苗人越來越多,清楚將要行動,心底除了緊張和不安,更難掩一絲興奮。
兩人離開了開州城,往西南走了三四里,忽聽一陣歡鬧的鑼鼓樂器聲,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一大坡,坡上許多人影,坡頭豎著一根數丈高的竿子,像是很細的樹幹,與旗杆差不多,通體用彩布裹著,五顏六色,甚是花哨。
許清濁瞧那竿上頂著一個竹籃,也不知是怎麼固定的,上面還繫著一塊紅布,把竹籃蓋好了,不讓人瞧見裡面的東西。好些個男女打扮奇異,圍著那竿子轉啊跳啊,還有人摟住了竿子,似乎想往上爬。
許清濁奇道:“那些人就是你說的立竿聚會?他們是蠱師?我瞧只是在玩耍的平民百姓。”毒靈子微微一笑,道:“幌子而已,好不叫當地人起疑,等夜深人靜時,這裡就要變成祭拜毒祖的場所。”
許清濁將信將疑,又問:“他們是在幹啥?蹦蹦跳跳,似乎很是高興?”毒靈子道:“這是苗人的習俗,你們漢人管它叫‘踩花山’,就是聚在一起,男女老少唱歌跳舞,青年愛侶互訴衷情。那竿子稱為花竿,有高三四丈的,也有高近十丈的,最上擱著彩頭,哪個男人能爬到頂上,就是當日的英雄好漢,彩頭自然也歸他。”
許清濁笑道:“聽來十分有趣。”毒靈子道:“曾經這儀式可不是為了尋歡作樂,而是用來祭祖拜神、選拔領袖和謀劃大事。哼哼,五毒聖使自然取的是後者,白天不過障人眼目,派些部下在這兒裝模作樣。”
許清濁瞧這些苗族男女,男的穿著短褂,頭上和腰間都繫著布巾,跳起舞來,熱情瀟灑;女的穿粉穿藍,色彩明亮,頭戴銀冠,耳佩銀環,還有各種銀鐲銀鏈之類的飾品,顯得美麗奔放。
他渾然不覺這些人和所謂的蠱蟲、五寶有任何瓜葛,觀望片刻,把目光投向竿頂的竹籃,問道:“裡面裝的彩頭是什麼?”毒靈子笑道:“或許是一壺美酒,或許是一隻肥雞,也或許是金銀珠寶,不過......”
許清濁忙問:“不過什麼?”毒靈子冷笑道:“不過到了深夜,裡面多半就得換成蛇蠍蜈蚣,要麼就是仇敵的屍體了。”許清濁打了個寒戰,暗想:“你師徒不就是他們的仇敵麼?還是說你想把他們都殺了,塞進那籃子裡?”
毒靈子道:“白日豎杆,夜裡聚會,咱們今晚就要出手,不過我還得準備些物事。”與許清濁回到城內,略用了些茶點,讓他呆在酒樓裡,自己辦事去了。許清濁在客房裡練功,一直練到戌時,忽地有人推門而入。
只見毒靈子已換上了一身苗女裝扮,花裳花鞋,腕上銀鐲,頭戴銀冠,腰邊別了把彎刀,手中還抱著另一套服裝。她把衣服扔在許清濁身旁桌上,吩咐道:“快快換上,我們立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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