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清忍不住道:“咱們小姐不在家,姑娘有何指教?”那少女驚道:“不在家?”眼神發直,臉色數變,終於恨聲道:“你們便是‘花苑三婢’了?你們主人去哪了?快告訴我!”
桃舞大怒,嚷道:“什麼‘花苑三婢’?”那少女蔑笑一聲,道:“久聞花如何養了三個丫鬟,叫什麼‘花苑三婢’,會那麼一點三腳貓功夫,難道不是你們麼?”
花苑三芳為花然清夫婦收養,名義上是花家侍女,其實與養女無異,且得傳花然清父女的武功劍術。更可況她們每人都有丫鬟伺候,怎麼可能自己是丫鬟?
桃舞聽那少女存心汙衊,早已氣得火冒三丈,蘭韻、菊清涵養雖好,也暗有些惱怒。桃舞二話不說,長劍一出,一招“桃姿奪目”往那少女雙眼點去。
那少女哼了一聲,長鞭一抖,放開那三人手腕,迎向桃舞的長劍。劍鞭甫交,立即變招,凌空又激撞三下,方才分離。桃舞與那少女各自收回兵刃,心中均是一凜:“這女子武功可不弱!”
那少女扯直了軟鞭,擋在面前,欲言又止,忽然退到那三人身後,連踢三腳,將那三人踢得並排跪倒。花苑三芳原想擒拿那少女逼問,但見她舉止怪異,怕有古怪,也不忙出手。
那少女平復心頭失望,展顏一笑,道:“花苑三婢,看來有些本領。也好,本姑娘就給你們引見幾位高手。”說著踹了左首那人一腳,笑道:“這位是豫南綠林有名的大盜,‘獨眼人熊’宮大榮。”
三芳依言瞧去,果見這人生得魁梧如熊,上身只著一件麻皮背心,張發虯髯,一隻眼睛已經沒了,空有眼眶。那少女笑道:“這‘獨眼人熊’蠻力非凡,曾以一敵二,手撕‘丹江雙俠’。”
她嘴上說話,卻也不望三女,伸腳踢了踢中間那人,笑道:“這位是‘灰袈邪佛’角和尚,你們瞧他頭上的三隻角,武林中別無第二家。”
三芳曾聞角和尚之名,見這人著灰色僧袍,一顆光頭,上面凸著三個肉瘤,宛似三角,知其是本人無誤。那少女笑道:“這位大師性情中人,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想來定對得上三位的胃口。”
蘭韻聽她出言不遜,臉色一沉,長劍前撩,一招“谷底生蘭”,擬要刺死角和尚,以免汙了花苑的聖潔。那少女忙出鞭擋住,可“幽風劍”空寂隱匿,劍身一隱一現,已點到角和尚胸膛。
那少女大驚,長鞭甩開,捲住角和尚脖頸,往後疾拽。長劍僅在角和尚胸前劃了個口子,傷得不深,那少女鬆了口氣,見蘭韻收劍而立,知她顧及身份,一擊不中,則不再擊,於是笑道:“急什麼?還有一位呢!”
那少女一腳踩在角和尚的光頭上,長鞭猛擊那右首那人的背心,那人吃痛仰頭,似是神智不清,也不掙扎,只發出嗬嗬幾聲。那少女笑道:“這位是江南第一採花賊羅飛鵬,綽號‘叼衣鵬’,三位碰著了他,自己的衣裳可得盯緊些!”
桃舞、蘭韻忍無可忍,齊喝道:“找死!”雙劍一上一下,刺向那少女頭身。那少女見劍勢凌厲,不敢硬拼,長鞭在羅飛鵬後頸一拂,跟著捲起他胳膊,往前擲去。
蘭韻曾聞這三個惡人的名頭,知他們人品卑劣,但武功堪為一流,不好對付。這三人如今給那少女驅使,似已失智,如同傀儡,瞧羅飛鵬身子飛至,只當是件死物,就欲揮劍將其斬落,再攻向那少女。
豈料羅飛鵬在空中狂吼一聲,雙掌齊出,對著蘭韻胸脯打來。蘭韻猝不及防,側身一閃,羅飛鵬一掌打在長劍上,四指登時就給削去,鮮血淋漓,只是他人近癲狂,斷掌猶不停滯,帶血往蘭韻身上亂抓。
桃舞本與那少女交手數招,忽見蘭韻遇險,長劍輕轉,回刺羅飛鵬天靈蓋,喝道:“住手!”羅飛鵬聽到風聲,把頭一偏,桃舞這劍掠去,雖沒能斃敵,也將他右耳連著一大片皮肉切掉。
羅飛鵬不住痛叫,反而兇性更發,揮掌不住連擊,掌法甚是精妙。蘭韻左避右讓,長劍施展不開,一面躲閃,一面衝桃舞使了個眼神,桃舞略一點頭,長劍朝羅飛鵬腰間再刺,就要得手,猛聽菊清叫道:“小心背後!”
桃舞也感身後有異,急忙回頭,一招“桃瓣繽紛”,劍光中無數尖鋒刺去。卻見那少女已笑嘻嘻地立在數丈外,懷抱軟鞭,悠哉瞧著這邊,攻擊桃舞的卻是“獨眼人熊”宮大榮和角和尚。
這二人也如那羅飛鵬一般,滿眼血絲,神色兇狂,不過生平所擅的武功仍在,一人使“九龍開碑掌”,一人使“邪佛十三打”,一招一式均皆上乘。
桃舞的劍圈僅擋了片刻,被迫轉攻為守,運使“御風行”心法,飄然而退。角和尚身法亦快,幾步追趕上來,僧袍激風作響,一拳一掌,探向桃舞面門。
桃舞反手一劍,使招“落桃成溪”,朝角和尚雙腕斬去。她這一劍極快,頃時揮至角和尚雙腕之間,只消劍身稍稍一轉,便能將對方雙手割斷。
角和尚身經百戰,雖在失智之時,也不失機變,左右手回縮,內力一吐,雙掌將長劍夾在當中,兀自不放。桃舞力氣不如他,正要運“藏花勁”潛襲,宮大榮已奔到面前,一隻巨掌橫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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