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點點頭,笑道:“不錯,師妹,你竟也能這般沉穩。”那少女白了他一眼,嗔道:“你還當我是幾年前的小丫頭麼?”忽聽喝喝哈哈,轉頭一望,雙方已交上了手,驚問:“猛哥,威哥,超哥,怎麼打起來了?”
當中的漢子怒道:“這幾個惡和尚想硬闖,我叫他們嚐嚐我咱們俞家棍術的厲害!”那女孩坐在馬上,聞言笑道:“原來是俞家三傑,俞猛,俞威,俞超在此,怪不得武功不輸給幾位大師!”
俞猛給她叫破來歷,稍一分心,差點給因羅多一掌打中。那女孩嘻嘻一笑,衝那少女說道:“你喊他猛哥,想必你便是俞家的掌上明珠,俞伯華的外孫女,秦嶺派的田雲淑了。身邊的這位,是你師兄‘小追風’婁雲俠吧?”
那少女和那青年正是秦嶺派的田雲淑、婁雲俠,聞言驚疑不定。那女孩又道:“田小姐武功未成,不必管她。姓婁的卻深得‘追風神劍’的真傳,贊尼瑪大師,你當心對付。都瓦大師,有勞你去把那小鬼頭抓回來。”
贊尼瑪、都瓦對望一眼,道:“好,就聽靈尊使的。”分別搶出,贊尼瑪揮掌向婁雲俠攻去,都瓦則去追趕那乞丐和許清濁了,俞家三傑卻早與因羅多、桑陀、札巴斗得火熱。
田雲淑本與一位好友相約此處會面,她三個表哥和師兄都遷就她,隨她在渡口邊的茶攤等候,不料路見不平,當下拔刀相助。她的師哥、表哥們被喊破身份,倒也罷了,此刻聽這女孩的話,竟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當下怒喝:“哪來的野丫頭,渾沒教養?”寶劍出鞘,連刺了三劍,將都瓦攔住。
但只撐了幾回合,田雲淑便覺那藏僧拳掌功夫了得,自己萬萬不是對頭,猛聽尖唳聲傳來,一隻黑隼盤繞頂上,心中更是發毛。又聽那女孩道:“都瓦大師,你只管去抓那小鬼頭,這位田小姐交給我的隼兒對付就是。”都瓦長吼一聲,出掌逼退田雲淑,往渡口方向追去。田雲淑縱然憤怒,也擔心那黑隼下撲,只得舉劍擋在面前。
許清濁聽說四男一女來自洛陽俞家,又驚又喜,忙拉住了那乞丐,駐足觀看。卻見他們抵擋不住西海五哲,心裡又害怕起來。那乞丐瞧都瓦擺脫了田雲淑,迷糊中一驚,拽著許清濁就走。
都瓦暗驚道:“這人中了那神物的奇毒,怎麼還能站能走路?若他還有一點餘力,取我性命豈非易如反掌?”於是放慢了腳步,倒似在渡口散步一般。
俞猛三兄弟為救許清濁和那乞丐,陷入了困境,可對方不僅沒道謝,此時更自顧自地離去,心裡均是不忿。俞猛火氣往上直冒,喝道:“他媽的!叫花子,你把咱們留在這裡,卻好自己逃命嗎?”
那女孩遠看都瓦小步慢走,正暗罵這禿頭沒出息,聽見俞猛不滿之語,心中一動,笑道:“大師,咱們收手吧。三位俞師傅,這乞丐無情無義,你們好心救他作甚?”
俞猛三兄弟本是難以招架,忽得對方停手,均暗呼僥倖。俞猛抹了抹汗,道:“小姑娘,你想說什麼?”那女孩笑道:“咱們無冤無仇,只不過俞師傅見諸位大師追人追緊了,動了俠義之心,也在情理之中。”
她突然抬起頭,喝道:“隼兒,去啄他!”卻是瞧那乞丐和男孩將要上船,都瓦還慢吞吞跟著,急忙使喚黑隼前去留人。那乞丐渾渾噩噩,只吃了一啄,支援不住,趴倒在地。
都瓦終於消除了恐懼,一掌將許清濁打倒,一邊一個,挾著許清濁和那乞丐,三步並兩步地往回疾跑。他自知方才做事丟了臉面,歸來時故意炫示了一下輕功,以免那女孩瞧不起。
俞猛見這二人給那女孩及藏僧擒住,再施救只怕更難,問道:“小姑娘,你幹嘛抓這兩人?”那女孩嫣然一笑,道:“這愛哭的小鬼頭是我師弟,他不愛練功,逃了出來,家師命我同這幾位大師,來帶他回去。這乞丐是江湖上的混子,教我師弟學壞,也算是我派的老相好了。幾位俞師傅,今日全是咱們師門內的事,倒讓你們笑話了。”
俞猛等人均知這小女孩謊話連篇,但人家手下的番僧了得,既然率先罷手,那也算肯給自己面子,這話說來說去,不過是找了個臺階給自己等人下,頗有敷衍的意思。
俞猛暗想:“這女孩子年紀幼小,言語卻這麼厲害,她既堅持這是她的師門內務,我們還要再插手,豈不指明結仇了?他們這些人詭異得很,何必同她無端結仇?”
他外粗內細,既然救人功虧一簣,則暗想再別蹚渾水為好,拱手道:“既然是小姑娘門中的事,咱們不該多管。今日相逢有些不快,他日登門補過!”這話是說今日我們雖然栽了個跟頭,可遲早會尋訪到你的底細。
俞猛三兄弟武功有限,不過俞家威震武林,他們行走在外,言語上從不服輸。那女孩微笑還禮,連聲道:“好說,好說!”忽地衝前方喊道:“贊尼瑪大師,誤會已除,咱們該走了。”
贊尼瑪嘿嘿一笑,撤身而走,婁雲俠瞧他停手,長劍便不再攻,沉著臉與師妹並肩走回。都瓦將許清濁夾在腋下,那女孩從馬背上俯身望了望他,笑道:“小師弟,你是想與我一起騎馬,還是被馬拖著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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