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就不能後悔了, 簡禾補充道:“怎麼樣?幫不幫我?我要的也不多,就一件。”
“……”九師兄為簡禾的猥瑣而感到震驚:“你要大師兄的衣服做什麼?”
簡禾道:“就借來一用嘛,用完了我會還回去的。”
九師兄摸不著頭腦道:“那也用不著去偷啊,大師兄的衣服有晾曬的……”
簡禾用比方才更嚴肅的語氣道:“你不記得我說的了麼?我要的是沒洗過的那種。”
九師兄:“……”
“總而言之, 溫……大師兄的衣服對我真的很重要,要是今晚之內偷不到,我就沒命了。”簡禾雙手合十:“九師兄, 只有你能幫我了!反正衣服那麼多,你不說, 我不說, 就拿走一件, 誰會知道?要是你害怕,就幫我放風好了,我自己進去偷, 行了吧?”
簡禾說的“沒命”, 是血條值用完, 真的沒命的意思。然而, 這話在小孩兒的腦海裡轉了一圈,頓時變了個味兒。
九師兄打了個哆嗦, 心道——看不出來,這位新進來的小師妹, 原來是沖著大師兄來的。還信誓旦旦地說沒有心上人的衣服就活不下去……這是多麼熱烈可怕的痴戀。
在簡禾的百般慫恿千般洗腦下,九師兄迷迷瞪瞪地答應替她放風了。
當夜,月黑風高。
溫若流的房間就在叢熙宗深處的一片梅林之中, 絮絮落雪,臘梅冷香,幽靜不已。後面的三層樓閣,便是叢熙宗的大書房,平時門生在此出入,也會盡量放輕聲音,到了晚上,就更加安靜了。
雪夜,溫若流的臥房門窗緊閉,籠罩在了雪地反射的幽幽藍芒之中。
叢熙宗的人都知道,溫若流從不讓他人隨意進出自己的房間。這條規矩,雖沒有明文寫下,卻深入人心,即使他外出了,也沒人敢違抗命令。
只除了狗膽包天的簡禾。
簡禾鬼鬼祟祟地貼著牆根,摸到了房間門口,左顧右盼,沒有看見人或是守門的仙寵,大喜。
她雖然說服了九師兄帶她來這裡,但是他到底沒答應同流合汙,只說好了幫忙放風。兩人約好了暗號,就分頭跑了。
大半天下來,血條值已經滑落到110,瀕臨玩完的邊緣。事不宜遲,簡禾輕輕地推了門一把,發現門從外面鎖上了。
這事兒是預料之內的,簡禾毫不氣餒,貓著腰,繞著房間走了一圈,選了一扇夠矮的窗戶,拔下了發簪,猶如一個偷地瓜的老賊,蹲在窗臺下一陣悉悉索索地搗鼓。
終於,“咔噠”一聲,裡面的鎖讓她弄開了。
簡禾手腳並用地一躍而上,滾了進去,木窗被風吹得猛地撞在兩邊的牆上,發出了“咚”一聲的巨響。雪花從她身後瘋狂地飄飛入內,簡禾嚇了一跳,立即反手推上了窗。
月色黯淡,幾近於無。窗稜雕花泠然地在簡禾身上掠過。空氣中彌漫著一陣恬淡清冷的梅香味道。
溫若流的衣服上,也有這樣一陣相似的氣息,大概就是在這裡染上的吧。
簡禾不敢點蠟燭,慢慢地摸索著。案幾上,書籍和筆墨放得整整齊齊,書頁夾著鏤空的書簽。繞過屏風,素色柔軟的被褥疊得整齊,早已沒有了溫度。
整個房間,一目瞭然,屏風上搭了一件雪白的單衣,看著像是早上脫下來還沒來得及洗的。
簡禾將衣服拉了下來,試探性地貼在了心口。奇跡般地,垂死邊緣的血條值顫抖了一下,輕飄飄地上漲了到了2!
看來她沒猜錯,溫若流的衣服真的可以讓血條值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