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夜闌雨暴走的時候,傀儡感知到他洶湧的殺意,自然而然地就用了“以牙還牙”的方式來報仇了。
簡禾輕嘆一聲,隨即,就被系統帶往了最後的一段劇情裡了。
將醒未醒之時,簡禾就感覺到心口彷彿被一塊巨石壓住了,呼吸極為不順暢。心髒“砰咚、砰咚”地微弱跳動著。
是久違了的心跳聲。
這次的身體,終於是個活人了麼?
在等待意識完全操控這具身體時,簡禾閉目,靜靜地數著心跳的節拍,驚訝地發現這身體的心髒似乎有點問題。跳動時快時慢,時動時歇……像是身體剛開始顫巍巍地運作,心髒還不懂得怎麼“跳”、肺也還不知道怎麼呼吸比較好,一切都陌生得很。
隨著知覺的恢複,簡禾感覺到了自己身處於一個非常寒冷的地方,空氣陰陰森森的,連屁股坐著、後背倚著的地方,也冷得人直打顫。
她在什麼地方?
簡禾眼睫一動,指頭微微一蜷,慢慢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置於膝上,秀美且白皙的手。然而,她的手腕卻被一根緞帶給捆住了,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泛著奇異的暗色光澤,柔軟且貼合面板,完全沒有給她留下一絲一縷的空隙去掙脫。
簡禾懵了一瞬,兩手試著分開,卻發現壓根兒扯不動。
隨即,她就發現了一個更悚然的事實——不僅是雙手腕和雙足腕,就連她的嘴巴,也被一道幹淨的布條封住了,只能“吚吚嗚嗚”地哼出聲音,或者用舌頭頂動布條。
簡禾:“???”
什麼仇什麼怨,一上來就來這出……這不會是綁架現場吧?
她使出全身的勁兒,扭動掙紮了片晌,直至大汗淋漓,仍沒用,只好脫力地放棄。
好在,至少脖子還能扭動。簡禾扭動著坐起身來,靠在了牆上,狐疑地環顧一圈,眼珠溜溜地轉。
這是一座空蕩蕩的大殿,從天花板上垂落了不少白色的紗帳,半遮半掩地擋住了來自於外面的日光,陰陰森森的。
這大殿的主人,似乎不太喜歡太陽,更愛層層疊疊的遮擋。
她靠牆坐在了一張白玉床上,體溫都捂不熱這塊剔透的白玉。寒風自微敞的門窗拂入,雖伸長了脖子也看不見外面的時節,但估計是冬天。
就在床的不遠處,大殿的中央,還有一把翻倒的椅子。
除了這兩樣還算有生活氣息的傢俱外,就沒有人生活的痕跡了。
視線下落,簡禾疑惑道:“嗯?”
雖說光線不怎麼好,可能看到大殿的地上,卻落滿了不少被砸碎的東西,瓷片、木碎、珠子,應有盡有。柱子上,也有數道劍風掃過的刻痕。
很顯然,在不久前,有人曾在這裡大肆破壞過一場。
一串資料緩緩滲入腦海。原來,在丹暄與夜闌雨一別後,時間又往後躍了十年。跳過了姬鉞白、賀熠的兩段,時間的棋子,輕巧準確地落到了賀熠的任務結束的一年後。
也就是說,那“無定向喪心病狂”的終極劇情……竟然是無縫地接續在她把四位病友都攻略完之後的麼?簡禾用舌頭徒勞地頂了頂唇前的絲帶,心底詭異地湧現出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往往,她的預感都很準確。
就在此時,殿中層層疊疊的紗幔微微拂動了一下。兩個一樣高大修長的身影一前一後地踏了進來。簡禾精神一振,由於隔得太遠,暫時只能看到兩個模糊的影子。
隨之走近紗帳,身姿終于越發清晰。一陣清幽的梅香若有似無地逸散在空氣中。
簡禾一怔,呼吸微促——這個薰香的味道,總覺得似曾相識。
沒有給她思考的功夫,來人已撩起紗簾,露出了一截明豔若楓的紅色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