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不活、欲醒未醒之際,簡禾已嗅到盈滿於空氣中的草藥味,清幽之中,又沁了一股醉人的薰香味道。腦海中歡快地響起了系統的叮叮提示音。
系統:“叮!恭喜宿主完成主線劇情【災中絳儀】,鹹魚值—350,實時總值:2050點。”
系統:“叮!經此一役,姬鉞白魄力 2000,戰鬥力 5000,獲得道具:絳儀x1。宿主機智 10,敏捷 10,吻技 10。獲得獎勵:gps定位功能解鎖。”
簡禾:“???”
又有一個詭異的數值被覺醒了!
尾椎竄過一陣酸爽難言的滋味,簡禾倏地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了姬鉞白房間的大床上,看來是已經被他從那個鬼地方帶回來了。
床帳垂落,珍珠白的窗紙被日光透映得金燦燦的,微小波紋如同在晃動。簡禾被陽光晃得眯了眯眼,卻忽然注意到了窗邊的雕花劍架之上,橫放著一把修長的劍。鞘如墨染,金弦安靜地旋繞其上,從首到末,一塵不染,皎皎發亮。
雖然,在殺死那隻檮杌時,絳儀相當於是被吞進了獸腹。不過,貴為以後陪著姬大大大殺四方的仙器,它又怎麼畏懼一隻假檮杌的胃酸。在障局消散後,檮杌的屍首化作一道沖天的紫煙消失了,絳儀自然就落下來了。
趁此機會,簡禾讀取了一下心動數值。不出意外,姬鉞白的進度條已經滿了。
接下來,只要把鹹魚值最後的50點也搞定,她就要跟姬鉞白說再見了。
簡禾輕聲一嘆,又不知自己為何要嘆息,幹脆就坐起身來了。這一下,卻感覺到被子有點兒扯不動。
轉頭一看,原來姬鉞白就躺在她身後,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了被子上。眼縫緊閉,呼吸深長,然而眉心微蹙,心事重重。
簡禾像條毛毛蟲般扭動著挪近了些,撚起自己的一撮手法,用發梢的尖尖去搔了搔他的下巴。
沒反應。
光天化日睡得那麼熟,對於警覺心那麼高的姬??而言,實在少見。
系統:“宿主,現在距離你們脫險那天,也才過了兩天的時間。姬家的人出來後,既要治傷,又要四處奔走、讓檮城的人盡快搬離那兒。姬鉞白又要看顧你,基本沒合過眼。直到其餘姬家小輩趕來主持大局,姬鉞白才能抽身離開。算上來,他也才睡了不到幾個小時。”
簡禾恍然。
原來如此,難怪會睡得這麼沉,肯定是累壞了。換了是她,也會一到家就倒頭大睡。
思及此,簡禾終於良心大發,不再亂搞他了。目光下落,姬鉞白的左手搭在了被褥之上,如玉雕琢,五指修長,然而,虎口處有道縱裂的傷口,估計是拉弓時因勁力反沖而裂傷的,指腹也有橫貫的切口,看著就疼。幾個傷口,均抹了一層晶瑩的白色膏藥,傷口已經有癒合的跡象了。
此物名喚“生肌駁肉膏”。雖然這名字起得毫無文采、簡單粗暴,但礙不著它功效奇佳,無論多重的皮外傷,薄塗一層,即可在短時間內治癒,乃是仙門之中最不科學、也最昂貴的buff妙藥。
簡禾托腮,有點想笑,然而面部肌肉一動,就有一陣鈍鈍的扯痛感自上半張臉傳來。翻動被褥,揚起一陣風,那一整片的肌膚也是涼颼颼的。
簡禾:“???”
她暗道一聲“不妙”,小心翼翼地抬手,以指尖輕輕地點了點鼻樑。不出意料地,指腹沾了厚厚的一層“生肌駁肉膏”。
簡禾:“……”
她悚然彈起,赤足下地,尋找房中的鏡子。
姬鉞白雖說是男人,可仙家之人格外重視儀表,再加上又成了親,所以房中不僅有梳妝鏡,還有一面等身高的大鏡。然而,轉了一圈,簡禾卻發現所有的鏡子都被撤走了。
簡禾:“……”
一拍腦袋,她忽然想起自己有個小小的首飾盒是鑲著鏡子的。躡手躡腳地翻了翻,簡禾大喜——這條漏網之魚果然還在,連忙迎著日光,把臉湊上去。
然而,還沒看清楚,鏡子就被一隻修長的手奪過去了。
姬鉞白披散長發,赤足立在了她跟前,頗有幾分緊張地看著她。
“……”簡禾從沒見過他這種表情,想了想,佯作端肅,朝他攤開手道:“好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