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禾搖搖頭,松開了捂住嘴巴的手,唇上已經滲出了一點血絲,但那都是舌頭被咬破流出來的。
瞧見她吐血,姬鉞白瞳孔微縮,簡禾一看就知道他誤會了,連忙打手勢,結結巴巴地解釋道:“咬、咬傷了。”
姬鉞白一愣。
說話間隙,簡禾又不小心碰到了舌尖,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一臉倒黴相:“嘶嘶。”
姬鉞白:“……”
見狀,他似乎鬆了口氣,眼底還滑過了一絲無奈的笑意。
砰砰幾下,緊閉的房門被撞開了。以姬硯奚為首的幾個少年提劍沖了進來,鋥亮的光芒頓時照亮了一整個房間。
一個密封的房間裡,若有太多活人的氣息,就會被剝皮怪察覺。他們又不似姬鉞白那樣會隱藏氣息。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只能在遠處的樹下蹲守。看到有紫煙沖出,收到了訊號,才一窩蜂地沖了進來。
看到法陣中的魍魎已經溶解得只剩一灘血水了,滿天都是紫煙,眾多少年目瞪口呆,七嘴八舌道——
“好重的邪氣!”
“這煙也太濃了吧,這只魍魎殺過的人起碼在十個以上。”
“不不,絕對不止!我去年在虯澤遊學時,就見過一隻害了二十六口人的魍魎,邪氣冒得也沒這個厲害。”
姬硯奚繞著法陣的外緣走了一圈,納悶道:“可是,我們畫的法陣,也並沒有多複雜。如果它真的吃了那麼多人的話,力量絕不僅於此,總不至於那麼快就被消解掉吧?”
“對啊,好奇怪。”
簡禾拉了拉姬鉞白的袖子,互看一眼,便一同在聶思茆的屍體前蹲下。
少年們也圍了上來,姬硯奚捂著鼻子,將聶思茆的屍體翻了個身,臉部朝上。果不其然,聶思茆的五官有些發皺。
簡禾心中一動,接過了一塊布巾,輕輕繞著她的耳後擦拭了一下,摸到了一根細線。輕輕一拉,便有一張輕薄的皮被扯了起來,露出了底下的另一張臉。
這具屍體上,竟然戴了好幾層的□□!
姬鉞白看了在場的少年一圈,淡道:“人肉易腐,偽裝得再好,也會與真正的活人有所不同。所以,魍魎奪舍後都會躲著活人生活。這次的魍魎,正是不斷地殺人取皮,定時更換,再以妝容偽裝,才不會顯露出腐肉的感覺。”
“只取皮,不食肉,所以這麼不經打。”
“也對。你們想想看,它奪的是老夫人的舍。‘老夫人’總不可能躲開活人去深山裡生活嘛。它也只能不斷剝皮,留在這裡,才不會惹人懷疑了。”
簡禾舌頭正疼著,無法說話,只能在心裡糾正:“不對,這只剝皮怪並沒有奪舍,而是被原本的聶思茆自動請上身的。如果不是正主給了機會,它也不可能越過重重障礙,與聶思茆融為一體了。”
一個少年恍然大悟道:“難怪老夫人這幾年看起來那麼年輕了。”
“你們看。”姬硯奚的劍出了半寸,劍光照亮了屍身露在袖外的手,上方的皮肉浮現出了中老年人才有的溝壑與斑點:“它一定是隻剝臉部的皮,身上部分呢,就貪圖方便,平時用衣服遮著。”
“這些人皮都是誰的?”
“誰知道呢,它總有辦法弄得到。”
“真惡心,怕是已經殺了不少人了。”
……
少年們七嘴八舌片刻才消停。姬鉞白淡道:“今晚發生的事,不可與任何人提起。”
姬硯奚點頭,認真道:“嗯,我們知道分寸。”
等人動身把地上的屍身拖走時,簡禾忽然有了個奇怪的想法,道:“系統,你說,姬鉞白看到這只東西暗戀他,會有什麼感想。”
系統:“誰說是暗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