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姬鉞白家裡有這種兇殘的傳統?難怪他說起虎毒不食子時,態度那麼奇怪。
回想起來,賀熠也是因為出生時天現不祥之兆,才會被公孫氏厭棄……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真是太大了。
這麼說來,那天她聽牆角時,侍女語焉不詳地說姬鉞白是“那個”,難道指的是——他是雙生子中的弟弟?所以才說他命好,不然一出生就會死了。
飛快地琢磨了一下,又發現了悖論。
如果姬硯奚的情報是真的,那麼,姬鉞白還在襁褓時,應該就被弄死了吧?怎麼可能活蹦亂跳地長到二十歲?
而且,這事兒,姬鉞白本人知道嗎?
“我只聽爹孃說過一次。從那時起,我才明白為什麼長輩們如此忌憚二公子,尤其是大公子過世後,他們可能也把它歸咎到二公子身上了。我自己是不信的,怎麼能把家族的興衰怪罪到一個小孩子身上去?而且,我對這個傳說真實性也存疑。虎毒不食子,二公子不就好端端地長大了麼?這就說明瞭,不是每一對父母都那麼狠心,會因為虛無縹緲的傳聞對親生子痛下殺手。”
簡禾沒做聲。
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不然姬鉞白的態度不會那麼怪怪的,可又抓不住哪裡有漏洞。
姬硯奚一頓,有些低落,道:“不過,我自己不信是一回事,從那之後,我爹就對我嚴加看管,沒過多久,還把我帶離了蝶澤。少夫人,我敢說,我跟你說的這些,同輩裡的知情人不超過三個。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如果讓我爹知道我亂說話,一定會家法伺候我的。”
簡禾籲了口氣,許諾道:“你放心,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那我的事就說完了,現在告訴我大富翁的規則吧。”
簡禾連忙把能記起來的都一股腦倒出來了,最後比劃了一下棋子的形狀,姬硯奚匆匆丟下了一句:“我回去後命人替我打造一副。”就離開了。
姬硯奚這小孩兒還挺夠意思的,幾天後,他差人送了一個錦盒來,竟然就是一副大富翁的棋子!
簡禾:“喝水不忘打井人,不錯。”
系統:“……”
不過這副棋子暫時沒有用的時間。因為三天後,蝶澤即將迎來一年一度的玉花神女節。
蝶澤這種奢靡之地,向來少不了這樣的活動。這次的節日,就是為了恭送寒冬離去、乞願來年風調雨順才舉辦的。
屆時,街上會有遊|行的花車經過,車上有裝扮成神女的少女赤足跳舞,反彈琵琶,灑下碎豆、麥穗與花朵。空氣裡花瓣飛舞,清香盈盈,人們夾道觀看,若是能被神女的麥穗打中,來年就可避害驅邪,平安地度過。可以說是一個既浪漫又熱鬧的節日。
簡禾原本是沒聽過這習俗的。只是覺得歲邪臺下似乎比別的時候都熱鬧。到了傍晚,她就被幾個侍女逮住了,換上了一襲色彩鮮嫩的裙裳,又被摁在了鏡前細細地描唇、梳頭,遂不明所以地回頭,道:“怎麼了?”
小蕊笑嘻嘻道:“少夫人,二公子讓我們給你好好打扮。一定是想帶你去玩兒。”
“去哪玩兒?”
小蕊科普了幾句,雖說語言貧乏,但簡禾已經能想象到那個盛況了,心裡也有些雀躍。
自從融合任務開始,她的日子就過得十分苦逼。這還是她第一次參與這種舉世矚目的盛事。
“少夫人,閉眼,我們要為你上珍珠粉了。”
她們手裡拿著的,就是那天給她撲粉的工具。簡禾嘴角一抽,道:“不用那麼隆重了吧。”
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姬鉞白的聲音由遠及近,道:“夫人不喜歡,那就撤了吧。”
侍女們連忙收起了工具,姬鉞白已經站在了簡禾的身後,微微一笑:“走吧,帶你看看玉花神女節。”
這一趟出門,兩人連隨從都沒有帶。
來到了蝶澤城中,簡禾總算明白,為何這裡會被稱為第一仙府了。金銀闕,玉金山,夜色皎潔,層樓疊嶂,宛如發光的寶塔。人流絡繹不絕,熱鬧非凡。一城的繁華,足以抵得上她見過的地方。
花車的巡遊要在子時才開始。就在花車會透過的道路上,有許多酒肆,二樓早已被佔滿。但若想要感受一下被花瓣撒滿頭的熱鬧,就得在人潮裡擠擠。
在等候的過程裡,簡禾甚至看到了那天的幾個小輩也夾在人群中。不過,他們一看到她身旁的姬鉞白,就知道是人家夫妻來約會,都假裝沒看到,忙不疊地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