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鉞白一怔,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下一秒,他便笑了出聲。方才的陰霾與試探,似乎都是錯覺。
“笑什麼呀,告訴我啊。”
“不急。”姬鉞白淺笑盈盈,揶揄道:“等夫人哪天犯了家規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家法為何物。”
簡禾鬱悶道:“那你們家規多嗎?”
“倒也不多,只有一條。”
“是什麼?”
姬鉞白笑而不語,將一個瓷白的小碟放到了簡禾面前。
碗中已經裝了十多個剝了殼的蛇仁。這是一種外形醜陋,宛如蛇頭,但實際口感很香、爆炒後風味更佳的果子。殼很堅固,難以剝開。但豈會難得倒姬鉞白。蛇仁在他手中就像沒有外殼的軟物,“喀拉”地捏一下,殼就裂開了。
簡禾不客氣,接過來就往嘴裡送。
吃到一半,她又感覺到了一陣惡狠狠的視線在自己臉上剜了一下。抬頭,坐在遠處的莫欽欽已經錯開了視線,在老夫人的耳邊嘀咕著什麼。
簡禾一哂,沒有理會。
午時,終於熬完了這種氣氛沉悶、了無生趣的活動,姬家似乎還有事要商議,姬鉞白必須留下。
這種活動並不強制家屬參加,簡禾跪坐了一個早上,腿痠得很,不想再留下了,就打道回房休息了。
回到房間,躺了片刻,卻又睡不著,簡禾幹脆坐起來,看了一下心動數值,姬鉞白的數值提高到了20點。還不到“有好感”的程度,但至少,存在感已經比原來的更高了。
簡禾:“……”
劇情任務毫無線索,感情進度龜速爬行。唉,不論是哪一世,姬鉞白都如此棘手。
系統:“宿主,不用擔心。因為我們提供的劇本提示太少了,所以,會相應降低np的智商。待會兒,就會有冤大頭送上門來為你解惑,請把握本次機會。”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幾聲低低的獸吼聲。伴隨著一個冒冒失失的聲音:“哎,你要把我棋子叼哪去……”
這聲音很耳熟,簡禾精神一振——冤大頭來了!
推門出去,她瞧見一隻藍得發黑的鳥兒正在穿過花林上空,豔紅的鳥喙中叼著一枚玉石棋子,在往這邊飛來,姬硯奚一邊慌慌張張地追在後面,一邊喊叫著想讓它停下來。這動靜驚動了花林中的兩頭魔獸,故而才會有那幾聲嘶吼。
簡禾吹了聲口哨,那隻鳥兒就落在了她肩上。
姬硯奚氣喘籲籲地停在了幾步之遠,道:“少、少夫人,麻煩幫我抓住它。”
“這是你的仙寵麼?”
“不是,不然怎麼會不聽我的指令,也不知道是從哪飛來的野鳥兒。我正準備玩十獸棋呢,它叼了我棋子就跑了。”
簡禾腹誹:“世界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不用問了,這天外飛鳥,肯定是系統安排的。”撫了撫藍鳥的後背,它便乖巧地把棋子放到她手心,拍拍翅膀走了。
姬硯奚:“……”
“行了,跑得那麼急,你先休息一下吧。”簡禾端詳手中的棋子,正正方方的底座上,端坐著一頭雕刻得十分精細的獅子,背上插有雙翼:“這叫做‘十獸棋’?怎麼玩?”
姬硯奚自小就愛跟在姬鉞白身後晃,明著是喊“二公子”,其實在心裡,一直把姬鉞白當成哥哥,小時候就喊過他一段時間的“二哥哥”,後來被爹痛斥過,才改了口。
眼前的人是姬鉞白的妻子,姬硯奚愛屋及烏,毫不猶豫地、恪守禮儀又十分詳盡地答了她的問題。
原來,這是蝶澤近來最流行的遊戲,規則類似於簡禾那個時代的古早遊戲鬥獸棋。但是,這兒的棋子並不是老鼠、大象、老虎等尋常的野獸,兩個陣營,分別執十枚仙獸與魔獸的玉棋。
簡禾想起姬鉞白的房間裡也放著棋盤,難不成姬鉞白也喜歡下棋?或許,這能成為刷好感度的切入口。
不,這個往後再議。現在要抓緊np智商低的時間來套點話。
簡禾捏了捏這枚棋子,道:“硯奚,你很喜歡下棋吧?”
“當然了。一方棋盤雖小,可陣勢萬變,其樂無窮。”
“那就正好了。我知道一種棋子游戲,規則比十獸棋複雜,還可以幾個人一起玩。”簡禾齜牙一笑:“它就是——大,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