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木盒很輕。簡禾猶豫了一下,啪嗒一聲開啟了鎖頭,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除了一些泛黃的紙張。
簡禾暗道:“這房間的主人,寫下了那麼多秘密的紙張,都沒有編訂成冊,就隨便壓在桌上,任它們亂飛。卻把這些東西藏得那麼深。這裡面鐵定有情況。”
五人把盒子放到了桌面上,鄭綏道了聲“得罪了”,刷地展開了信紙。四顆腦袋湊到了他旁邊一起看。
一切都明瞭了,這房間的主人果然是白墨軒。這一頁頁紙,筆跡淩亂,墨跡微洇,斷斷續續地記了一個庸俗且冗長的故事。
冰棺中的姑娘,名喚小珂,是一名歌伎。
前面曾說過,當年的白墨軒是個紈絝子弟。說白了,就是四處留情的花花公子。出身好,相貌佳,愛交友。閑暇時,他總愛呼朋引伴,去郊外山上飲酒清談。在某次桃林中舉行的曲水流觴宴會中,抱琴前來的小珂受了他一點恩惠,對他一見傾心,想要借報恩的名義跟著他。
只不過,那會兒,愛慕白墨軒的姑娘多了去了,只要隨便招招手,就有一堆紅顏知己現身。故而,他從沒有把小珂擺在心上。
但是,白墨軒估計是覺得這姑娘挺好玩的,雖然對她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還是把她留下了,讓她當個婢女,有空就逗逗她。
人心是肉長的。久而久之,善解人意的小珂不知不覺地走進了白墨軒心裡,讓他動了要與她成親的念頭。
恰逢那段日子,白墨軒的爹,即原本的白家老爺染上了惡疾,整日臥病在榻,日漸虛弱。吃藥紮針都不管用,搞不好哪天就會掛了。而實際上,他卻是被兇惡的妖邪纏上,無法脫身,狀況才會衰弱至此——正如今時今日的白墨存。
可惜,當時的白墨軒還是太年輕,並不知曉內情。父親病重,他平時再不著調,這期間也得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便是這樣,他做出了一輩子最後悔的決定——把小珂也帶回家了。
聽到這裡,簡禾已經預感到了後面會發生什麼事,有點不忍聽下去了。
——白家為了找到一個替白老爺續命的替死鬼,延展出了遍佈各地的蛛網。苦苦等待數月,竟讓他們迎來了一隻懵懂無知、自投羅網的獵物。
不過數日,小珂就失蹤了,留下一封書信,說自己打算回鄉。難以置信的白墨軒四處尋人,卻一直沒有結果。他沒想到,同一時間,小珂其實就在白府之中、與他一牆之隔的地方遭受戕害。
自那天起,小珂就像蒸發的水,了無痕跡。取而代之的,白老爺病情突然好轉,重新出現在了人前,一改頹喪,變得紅光滿面,精神矍鑠。
不過,或許應了那句“天道輪回,報應不爽”。這老頭雖然續了命,但也沒活多久,不到兩年就去世了。
至於小珂為什麼會被挖走眼球,牙齒也被敲掉了,雖然紙上沒明說是誰的手筆。但是,想想白老夫人的死狀——這估計跟她也脫不了幹系。
讀到了末尾零碎的部分,幾人已經聽不下去了,義憤填膺道:“我操!這老頭簡直無法無天,渣滓都不如!”
“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做!”
“畜生啊!”
“你們忘了,那白老夫人也不是好東西,這裡不是說過,銅鼎續命的辦法,就是她提出來的麼?”
從仙墓中掘出的東西,畢竟不屬於人世。白墨存父子又是肉體凡軀,根本壓不住這種邪物。所謂的妖邪纏身,其實都是因為沒那個命去當銅鼎的主人,遭到反噬了而已。
這會兒,再看小珂淡笑的臉,簡禾已經不覺得恐怖了,只餘下了無限的唏噓。
得知真相那一刻,白墨軒不知道會受多大刺激。可惜始作俑者早已離世。他隱忍至今,才等到了這個時機——白老夫人的獨子被妖邪纏身,且大婚在即,舉世矚目。在這時候鬧事,應該也是出於一種重演過去的報複心態吧。
系統:“叮!主線劇情提示:恭喜宿主解密成功。現在發放開啟密室之門的關鍵道具:【小珂戒指】x1。”
下一瞬,冰棺中便傳來了“叮”的一聲輕響。一枚青銅色的指環自小珂手心滑落,從冰冠的縫隙落到了地上。
眾人回頭,簡禾蹲下來,拾起了它,瞧見指環上鑲嵌了一枚細晶石,微微泛紅。
好似讀取了一個訊號,前方,密室沉重的石門轟然朝兩邊開啟。簡禾精神一振,立刻拉起賀熠往裡跑去。密室正中,果然佇立了一個巨大的銅鼎。其色若青柳,狀似圓球,咒文浮凸,上蓋緊閉,爐灶熄滅。
“這就是剛才紙上所說的銅鼎了吧。”
“看著就不舒服,果然邪門。”
眾人湊上前去,微微掀開了頂蓋,往裡看,一時臉色各異。
簡禾長得矮,踮起腳尖也看不清,只好問道:“裡面有什麼?”
兩個少年紛紛以四字詞描述起來:“難以描述。”“不可直視。”“世風日下。”
賀熠也笑吟吟地故作神秘道:“嗯,小禾姐姐,你還是不看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