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年輕的不定型,精力旺盛,生機勃勃,厭倦地上的平庸又重複的的生活,對被允許能夠登上太空與宇宙的寵兒充滿了嫉妒。
他們知道地上的世界一定會毀滅,他們以為一個輝煌壯闊的宇宙的時代和生命的史詩即將到來。
但那個時代永遠沒有到來。
地上的囚籠反而成為了更漫長的生活。
因為人回來了。
“唉,回去吧。”其中一個意識說,“他不走來,我們就走回去,我們一起回到那個時代吧。”
許許多多的人曾經責備過這樣一個人,為什麼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人,如果他在宮殿中,他確實地在那個意志的身邊,他如何能不意識到這種熊熊燃燒的火焰?如果他沒意識到,不就說明他的無能和他根本不關心?如果他意識到了,為什麼沒有揭露?如果他意識到卻沒有揭露,那豈不就是叛徒?
但這就是歷史。
不定型的糰子蜷縮了自己的身體,思慮著歷史與人的秘密,想著如何彌合人類與不定形的關係。人的雙眼直視著蔚藍的星球,驚慌失措猶如自己早已不是一個人。
丹宸號停在了環繞月球的一個太空站的邊緣。
從廣播中,他聽到了一段熟悉的話語:
“‘原形’,起源於二零三五年。”
不定型的宮殿裡,大門緊閉。水蓼已經走開,原地只留下了唇舌。
導師的身體,從漏口裡流向了出生的河流。
“新的技術準備得怎麼樣了?”
一個新出生的人格,是作為戰士而誕生的,他繼承了導師一部分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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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新出生的工程師的人格,則說道:
“多虧了牽牛留下的體驗,我們已經理解了雙曲空間在星橋中運用的原理。儘管先師不說,但他在遙遠的未來,必定經歷過跨越數十億光年的旅行,在這種旅行中,人為的雙曲空間保護了他。”
第三個人格問:
“測試過了嗎?”
“在仙女系銀心,已經測試了一千年。我們收縮了戰線,沒有在人類的眼前使用過。”
第四個新出生的人格走出了池水,說:
“這就又多了一份把握。”
在仙女與銀河的戰線上,人類已經向內進步了數萬光年,不定型的世界朝著兩邊退步,像是即將要轟然倒塌。
在那個時候,李明都還有滿腔疑問,在焦急的等待的過程中,他回到不定型的體內,想要詢問水蓼。
但唇舌說:
“水蓼已經走了。”
水蓼確實已經走了,她沿著古老的階梯向下,走出宮殿,在抽取的大氣裡來到了出生池的旁邊。她在傾瀉的導師身旁安謐地靜坐,遙望被導師排出的新生的人格。所謂典範,就已經是完成了的生命。已經完成了的生命失去了足夠多的激情和衝動,是不能用於前線作戰的。
在那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一首很久遠很久遠的詩歌。它被記載在薄暮集裡,講述的是晝夜之神囚禁了四季的詩歌:
媽媽,媽媽,你在何方?
為何我們再也見不到你了呀!
孩子,孩子,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