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艱難地說道:
“說罷,你要我怎麼做?我也想知道‘淵’裡面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寄託在“淵”上的希望在這時卻變成了附會的響應,好似自己是主動合作,無疑已是維持尊嚴的最後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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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來說,這件事非常簡單。也正是因為簡單,我才需要你。”
天球平靜地注視著這繭中的生靈。
如果不知道這種現象真的存在的話,確實很難發現。但若是已經曉得了,它便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破開了自己的身體,而在延續著的甬道。漫長的甬道一直連進了黑牆的內部。
他活著,卻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樣子。
它仍然平淡地像是在說與自己與李明都與全部的一切都沒有關係的事情:
“你想得沒有錯,在我們的時代,你確實非常特別。我需要你做的非常簡單——聯絡0386,溝通到‘0386’的五感。”
儘管天球內部的溫度應當接近於絕對零度,但是李明都卻感到了一種火燒似的發熱,熱得幾乎耳鳴。
他立刻想到了那種使腦電波也能反射出去的繭技術:
“你還是知道了,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全部?”
“我並不知道你的全部。”
掛在天上的倒影說:
“但沒有任何一種資訊互動,是真正隔空又不會留下痕跡的。它們所走過的曳跡,在我的面前,就像流動的河川。這就是物質,無處不在的物質。”
不定型仰望著天上的倒影,焰影在它銀色的表面搖晃,扭緊的觸鬚像是燒焦的火星點點。
確實是再簡單不過了。
不需要真切地動手,不需要去解決任何超越智慧的難題,也不需要去前往什麼地方……
只不過是用自己的意識重新喚醒身體。
在天球的時間中,得知這一現象就在淵與黑牆碰撞的瞬間,紅球就觀測到了這一細微的甬道。而天球便立刻意識到了這甬道是什麼,正是當初李明都在他面前抽離自身並否定自身的手段。
這一聯絡的強度甚至超越了黑牆本身所有的阻隔,使得被暗色單元封閉的不定型也能夠被李明都感應。就連“淵”在接近到極點,被昭陽和黑牆同時干涉視界後,也被迫重新露出了被掩藏之物的真諦。
或許,在遙遠的某個時代,那裡的動物便使用這種方法完成了與快子飛船的通訊。
在李明都的時間中,若干個日子以前,他還未旅到這個時代,他仍在他熟悉的地球的數億年前,也可能是人類文明的若干年後。那時,他具有三個身體,以被異常單元稱之為“分離的意識形式”共享了彼此的感覺。
因為條件的允許,在抵至無上明星,他做了一個小小的簡單的實驗,使得三個身體各自秉持一段距離。
然後,機器身在穿越後不知所蹤,也丟失了全部的訊號。
“其中的原理也非常簡單,想必你也已經明白過來了。”天球說,“在前的距離影響了在後的距離。唯一有趣的是,它竟然落到了‘淵’的內部,‘淵’或許要比我們想象得更加廣大。你成為了一條繩子,連線著兩個不同的世界。”
那時候,李明都沒有回應天球。
整個天球已經無比靠近黑牆本身,昭陽在它們的周圍熱烈地燃燒著。來自0386的訊號斷斷續續,但他已經清晰地聽到了心沉穩的報數。
“,,……”
這不是別的,這正是心自遙遠的過去啟動以來已經度過的時間的計數。其他所有的部件也有類似的報數,但它們的報數要麼比心多上很多,要麼比心少上一些,都是不準確的。只有心知道,那是因為它的頭腦體零三八六曾經經歷過一次死亡、終止與重灌,也只有它完整地陪伴了這一過程。
聯絡不是緊密的,淵仍然阻礙了一部分資訊的沒入與抽出。
全心全意的投入,讓李明都無暇顧及不定型所身處的世界,但不定型的感官仍然忠實地為大腦記錄下了它們所接收到的一切。
“也可以理解吧。”黑球聽到了天球的話語,說道,“現在看來,症狀‘簇失調’是不會讓‘自己’分散得太遠的。從最高的視角來看,它們的時間在這裡的交匯,恰巧就是那個分散最近的一條直線。”
銀球與其他的球體也有幸,它們藉由黑球和紅球的轉播,也聽到了天球的聲音,還聽到了黑球的問:
“但為什麼你一定要用他來幫助你?”
在球體們已經流傳著相關的意見。它們認為天球是為了節約物料和力氣。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沒有比使用這一甬道更簡單的方法了。
“在知曉答案之前,”
然而,天球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