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的頭骨被他擲在地上,發出一聲噶拉的一聲。他一手拿著小刀,一手夾著那塊五顏六色的寶石,就在往前衝,想要把那把小刀砍進巫咸的身體裡。
巫咸急急地後退,巫禮的小刀便砍在了木頭箱子上。這時,巫咸晃身,往門的方向躲避。
巫禮同時轉身,朝著門口衝去,先行堵住了門口。久持不下,讓巫禮感到了心煩意亂。在他的設想中,巫咸這時候應該在睡覺才是。
儘管火焰和動靜會驚醒這群人,但這群人應該會慌不擇路。慌亂,慌亂是最大的恐怖,他們會完全無法組織起來,甚至朝著壕溝外逃跑,自個兒掉進壕溝裡。
但巫咸,憑什麼能那麼鎮定。
就在那時,門外傳來他熟悉的同伴的聲音:
“頭兒,這群人不在屋子裡,他們在外頭,他們剛剛越過壕溝,從外面包圍了我們!我們被困在火焰裡了。”
這時,巫禮才有精神往外定睛一看,只見到從外面的方向傳來了喊殺喊打的聲音。接著,那些年輕的他不認識的,或者年老的他還有些熟悉的面龐成群結隊地從外界夜的黑暗中走進了被火焰照亮的家園,與他的同伴們混戰在了一起。
巫禮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說道:
“很好,任何事情,你總是能提前做準備。”
“你走後,我就已經可以像老傢伙那樣看懂了。”
巫咸言簡意賅地答道。
“畢竟你一直比我強嘛……”
巫禮不無譏諷地說道。
死亡與火焰的恐怖,已經不再單屬於各自的一方,而是同時降臨在鬥爭的兩方身上,變得公平。火堆和屋子噼裡啪啦地炸響,和著煙一起的薰風嗡嗡地在叫。兩方人,上百個腦袋擠在這一小塊被壕溝圍起來的黃土地上,混戰、廝殺成了一團。
在第一個和第二個人倒在地上的瞬間,其餘的人就手持石斧、石矛往他的身上砍。在砍完以後,不直接參與戰鬥的兒童和婦女就把倒下的人身上的東西全部剝下來。
血的味道向外飄出許遠,直刺激到人類與古熊的動物的神經。
在第三個和第四個人倒下時,其餘的人又要把石斧與石矛往人的身上砍,只是這時,一雙堅硬得像是石頭一樣的手輕輕地蓋在了人們的肩膀上,阻止了他們進一步的舉動。
一些恐怖的念頭,已經進入了這群智人的腦海裡。好幾個在邊緣的人,不知是哪一方的,在悄悄地往外逃竄,在壕溝的邊緣摸索道路。
但幾條路都已經被熊部落的人堵死。他們只能跳進壕溝裡。
這一塊小小的被壕溝圈起來的土地已經亂成了一團,恐怕有的人已經連誰是同伴誰是敵人都認不出來。而那頭古熊也在亂竄,十幾把來自人類的石矛插在它的身上。原始的動物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哀鳴。
只有一團黑漆漆的影子飄在空中而前進。
這時的巫禮已經聽不到他的人類同胞的聲音,但他聽得到古熊的聲音。
不知是誰放的火焰,或者火星順著柴屑燒了過來,巫禮有過命令不準焚燒的這間屬於巫師的屋子,順著一聲噼裡啪啦的響,也開始亮起了粉紅色的火焰。煙氣從木頭裡冒了出來。
他擦了擦自己腦袋上一道粉紅色的血汗,在陣陣火熱的燻氣中,一雙眼瞼鬆弛的變老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巫咸。一滴一滴從頭頂留下來的汗水,幾乎要遮住他的眼睛。
然後他毫不留情地說道:
“做了準備也好,那麼現在,我就不是偷襲而把你死的,而是堂堂正正與你對決而把你殺死的。”
接著,再不等待巫咸的回答。巫禮將那塊晶體放在了地面上,輕輕地旋轉與摩擦。只一瞬間,整個堅固不變的地坪迅速向下塌陷,組成大地的黃土,就在人們的眼前,向著中心凝結為石頭。在土壤變成石頭的同時,巫咸失去了對自身的感應,被迫往地裡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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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巫禮顯然非常習慣這種現象,他一腳腳蹬在流沙般向下凝結為岩石的土壤上,跳躍般地移動,然後向著巫咸舉起了刀。
就在這時,巫咸猛地抬起眼睛,盯著上空冒出火焰的屋頂,用一種讓巫禮感到陌生的幾乎聽不太懂的發音大聲說道:
“磐巫,來幫幫我們吧,你知道你剛剛到了屋頂上,你也不想再看這種慘劇繼續下去了吧,這是我們部落的內鬥,沒有什麼意義與價值。”
就在這時,屋頂被掀開了。上面傳來好奇的回應:
“你會說磐氏家族的語言……?”
話音未落的時候,一道黑色的龐大的影子從天而降。接著一隻像是石頭的冰涼的手抓住了巫禮的身體,另一隻手則抓住了巫咸。可怕的力道緊緊攫住了人,將近三米的臂展則把他們牢牢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