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就在這時從隧道中呼嘯著穿出。盛夏的陽光絢麗地透過窗戶,重新照亮了室內。生機勃勃的平原隨著隧道一起消失在他們的身後,而廣袤野性的群山正帶著那些邊邊角角、一塊一塊的田地,從地平線的那一頭向他們走來。
寬濁的大河迎著列車駛來的方向,向著乘客們的身後曲曲折折地流行了許多公里。無際的水面上,太陽漸漸西沉,沉靜的暮色籠罩了每一片斷山和丘陵,遠處若隱若現的城市那無窮多的建築,還有城市邊緣那無窮多的起起伏伏的公路與村鎮也都落入了一片壯麗的鮮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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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晴出去了一段時間,等再回來時,兩人都吃過了晚飯。
她說她可能帶來了更多對李明都的遭遇是有幫助的最新的訊息。
“說起來,你說你這本書你是從一個廢棄的書店或你父母的遺物中得到的,是嗎?”
李明都說是的。
“那麼……你有考慮過這本書的前任主人會是誰嗎?或者它在被你獲得之前,是什麼樣子的嗎?”
李明都一悚,他急切地問道:
“你們找到了?難道過去有與我相似的人嗎?”
誰知,時晴搖了搖頭。
她端起了自己的下巴,隨後講道:
“這本書在我們的歷史上,應該是第一次出現於廣大視野的面前,至少在你這次發現以前,我國,我們的文明,乃至世界的文明都沒能留下過任何對於這本書的記載。一定要說的話……”
她頓了頓:
“博爾赫斯,一位拉丁美洲的偉大文學家,在上世紀,他曾創作過類似的文學短篇。在那本短篇中,他也描述了一本可以無窮展開的書本。但他在四十年前就去世了,並且他遺世的資料裡並沒有與這本書有關的內容。”
“你的意思是這本書不是地球上的……?”李明都被時晴的話開啟了思路,“它可能來自於其他的世界或者外星球嗎?”
“我只是說沒有留下確切的記載,但不是指歷史上完全沒有一點端倪。在你的故事裡,你是不是把這本書稱作為夏正,也叫之為通書長曆?”
李明都說這兩個名字都是他在迴歸時的驚鴻一瞥中望見的,不知真假。
“其實這兩個名字……”
時晴從她的包裡取出了一塊玻璃似的膝上型電腦。李明都認得這是一種新型的筆記本,不帶鍵盤,可以直接在固體上投影出一小塊解析度為4k,不超過8060的鍵盤來,也可以把投影當做第二螢幕,用在“玻璃”上觸控的方式進行輸入。
“如果我說,它們是在歷史上出現過的呢?”
李明都睜大了眼睛。
時晴向李明都展示了虞國線上數字圖書館中被整理出來的一個文件。她沉穩地解釋道:
“夏正的意思,其實是夏曆正月的意思,代指夏朝的歷法。對於這個曆法的記載在春秋或更早的時間就已經存在了。說來,這還和孔子有關。”
時晴突然提到這麼一個鼎鼎大名歷史人物,讓李明都感到荒謬:
“儒家?”
文件滑動,螢幕裡現出一句話來:
《史記·夏本紀》:孔子正夏時,學者多傳《夏小正》雲。
“這句話的意思是孔子就曾得到過一本夏朝時期的歷法。但夏朝的歷法在現代已經不存在了。目前我們的文明裡,只留存了《夏小正》的一些殘片。夏小正也是一本曆法,內容已經殘缺並夾雜了後來人寫的註釋,已經不是原本的模樣。史記的作者司馬遷認為夏小正就是孔子得到的夏曆。而現代的史學家們通常認為夏小正是戰國時期或更後的人寫出來的,然後假裝是夏朝留下來的,那麼司馬遷也是被民間傳聞給騙了。”
“而長曆的意思則更為顯然,長是時間極久的意思,長曆就是未來的歷法。不過歷史上的長曆,偶爾也特指《三五歷》,至於三五歷也是一本失傳了的書籍了。”
歷史的煙雲籠罩在星星的表面,夕陽灑在列車的窗戶上。
李明都說:
“那這些不都還是沒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