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失敗。
我們也會失敗。
這個概念在在場內所有不定型的腦海中盤桓,猶如一個可怕的詛咒。所有人的眼中好像都倒映出了那僵死在太空之中的昇天之間的景象。
只是那時,指揮員突然收到了一條異樣的情報,是太空望遠鏡發現無上明星表面的飛天之器少了包含尖頂、外殼與上部主體。整個天梯系統豁然全部裸露在一無所有的太空,在遙遠的陽光下與無上明星一起被照亮了表面。
指揮員立刻聯想到執念於悖論法球的第三中央,而發怒了:
“是不是你們做的手腳?你們是不是趁我不注意介入了我們的系統,我們的系統是很精緻的,是不容許任何外來人胡亂的操作的。”
白蘭聽罷不解,他澄清道:
“我們什麼也沒有做呀!不對,我倒要問你,現在飛天之器消失的那半究竟在哪裡?你們下了什麼指令?”
不定型的太空望遠鏡也不能真正沒有遺漏地觀測到未知的天際。這個問題他們是在第四天勉強恢復了一點微波通訊後才解決的。
當時,攜有悖論法球的飛天之器的上半主體仍在不停地按照既定的程式向著四周拍攝圖景。
第四中央的高塔便收到了一系列比原先離地球近得多的圖案。在那些圖案中,地表的不定型們看到飛天之器還拍攝到了它的上方和下方的絲線的樣子。
這絲線不是第一根和第二根用以拉伸昇天之間的對軸,而是、而是第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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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早已不在太空之中,而是緊緊地桎梏住第三根懸天的絲線用以高速地下滑之中。上面裸露出來的不定型的些許組織直接暴露在陽光萬丈的太空之中,猶如一連串張開的泡沫,散發著七彩的光芒。
“如果不是地面上發出的命令,那麼這個操作則是昇天之間做出的,為什麼‘飛天’要這麼做?”
指揮員不解。
好一會兒,白蘭才打破了沉默。他想明白了其中的理由。他匆忙地問道:
“你們的四根立錐在最上部是做到一起的嗎?是一同承擔整個系統的重量的嗎?”
指揮員疑惑地答:
“當然是如此的,這是預製好了的。”
“那麼我明白了……”白蘭不可思議地望向了陽光明媚的天空,他喃喃地說道,“是升降膠囊,是電梯的原理。昇天之間正在透過第三根線上的重物的下降來抬升自己的載荷。他正在用這種方式嘗試補足最後一點的動力。這一端在下降,另一端則在上升。”
“也就是說,‘飛天’可以依靠這一點提供最後的向上的動力,是這樣的嗎?”指揮員也想通了其中的原理,“這好像確實可以透過飛天之器上遺留的機械裝置實現。但是……但是……不對啊!那怎麼在到達無上明星前減速呢?”
塔外,陽光正耀眼地灑在高塔的上方,赤堇山的頂端在蔚藍色的天空中閃著黃金般的光芒。
在離開赤堇山之前,梔子好像聽到了高塔上指揮員的問話,而輕輕地笑嘆了一口氣:
“那些個蠢貨,明明把他送上了這條路,卻還沒意識到嗎?這裡面的理由非常簡單呀。”
因為,他再沒有想過回來的事情了。
她一邊往阿美西亞的地方走,一邊遠遠地望向了天空,好像能夠見到那世界最遠的地方的人眼下孤獨的黑暗。
在寂靜的宇宙裡,再不會有把他喚醒的聲響了。
直到很久以後,李明都都經常會想起自己在那時候會不會已經死了。
只有自己漂浮在太空之中的身體,還有與堅固的牆壁發生碰撞的痛楚,才會提醒他他還活著。
而每次當他將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這茫茫星空時,他都會有點恨自己作為人類記憶裡從小時候就開始說喜歡天文與宇宙,卻從來沒有下過苦功學過任何更多一點的星星的知識。
假設他知道一點星空的景象,也許他現在可以辨認出這顆星球身處在宇宙的何方,而也許作為人類的記憶裡心心念唸的地球究竟在何方,他也能從這浩瀚的銀河中找到一點跡象。
但現在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