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三個女子抖如篩糠。
中間的那一位看著憨厚圓潤點,圍著紅色披風,簪子往下墜幾乎就是掛在頭上,身上佩飾叮噹瞧不出一點美感,據說是懷遠侯府的姑娘。另一位瘦小些,眼神活泛如同鵪鶉一般縮在最後的地方。
三個人當中,最鎮定的反而是自稱為丫鬟的小妻子。
當中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裴延年已經不想去分辨,他身形動了動,直接朝著前面走去。
之前離得遠,都已經覺得嚇人。
當男人面無表情地往前迫進時,身高體闊帶給人的震懾感極強。
真要是說起來,裴三不算是凶神惡煞的長相,相反雖不是時下公子追求的清雋,但也是眉目疏朗、襟懷灑落、有種勃勃英氣。但是他不愛笑,此時眉尾下壓,眼神銳利地盯過來,久居沙場的那股兇戾氣便逼得人寒毛豎起。
青翡、青翠不知道裴三的底細,也被嚇到不敢說話。
眼看著人越來越近,青翠抱著青翡瑟瑟發抖。
“江姑娘?”
“啊,對,我就是。”青翡一隻胳膊抵在前面做出防禦的姿態,擋在所有人面前,強撐著問:“你……你要幹什麼?”
江新月覺得,自己的丫鬟並不是一無是處,好歹這時候倒是比她想象中要硬氣多了。
裴延年看向始終低著頭的小妻子,沉聲道:“我找她有些事,你們能否去外面等著?”
江新月挽著青翡胳膊的手捏了捏,示意她不要同意。
她才不想要同裴三單獨相處。
青翡剛想要拒絕,就對上男人發沉的視線。她盯著男人被衣物遮擋仍舊能夠清晰看出的手臂線條,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眼神斜視看向自家姑娘,聲音也不利索。
“啊?那我這是不同意啊……還是同意。”
“我只是找她說幾句話。”裴三側過身體,往旁邊走了一步,讓出一條能讓人透過的路來。
他快速轉了轉臉,示意其他兩個人先走,聲音冷靜,“自己去,還是我請你們去?”
可怎麼聽怎麼都覺得這像是一種威脅。
青翡腿一軟,就要往地上倒去,沒敢走也沒敢再說反駁的話。青翠也被嚇到不行,臉上都是煞白的一片,都快要昏厥過去。
江新月內心都在咆哮,回去一定扣兩個人的月錢。
可再怎麼不情願,看著兩個丫鬟面白如紙的可憐樣,江新月最後還是不忍心。
她咬了咬牙,從後面推了青翡一把,“姑娘,你們先去外面等著好了。”
“成。”
青翡的腿立馬就不軟了,支稜起來站直了身體,拎著快要昏過去的青翠,兩個人一瘸一拐地往巷子口去。
江新月看傻眼了。
狹窄的巷子裡,迅速沒了兩個人的身影之後,男人的氣場便更讓人不同忽視,她居然覺得更逼仄起來。
腦子裡將所有的恐怖場景都回想了一遍,等面前落下陰影時,她下意識舉起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打人別打臉。”
可預想當中的疼痛始終沒有落下來。
她忍不住將手指併攏,在中間留出一條小縫,透過縫隙去看外面,就同裴三沉沉的視線對上。
“我什麼時候打過你?”裴延年語氣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