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之日的前一天,孫奕明三人對鎮長提出離開。
鎮長張了張嘴想提醒什麼,又覺得他們肯定知道祭祀之日的忌諱,沒必要他多話來討嫌,奉上二百兩銀子作為貽程,鎮長便把三人恭恭敬敬的送走了。
孫奕明三人都是武者,雖然身上還帶著傷,卻並不耽誤他們的步速,三人只用了一早上的時間就走出去了臺陽鎮的範圍。
中午陽光正熱,三人坐在樹下乘涼吃著食物,說起了來時路上人們提起的祭祀之日。
這是整個耀火國的大日子,人們自然時有談論,即便他們不關注,也聽到了幾耳朵。
“師兄你說……他們口中的火靈會不會是這個結界中守護靈?”秘境中時有這樣的妖獸,他們的靈魂被煉化在秘境中,成為秘境中某個小世界的守護靈。
找到守護靈,他們出去的可能『性』就很大了,當然,死亡的可能『性』也很大。
這些守護靈對外來人的態度並不都是友好的。
孫奕明沉『吟』了一會兒道:“就算是,恐怕咱們也得先到皇都才能見到那個守護靈,你沒聽那些愚人們說嗎,守護靈只有皇帝才看得到,普通人根本看不著。”
趙遠飛點頭道:“還是先走吧,趕緊走出這一段,才好安排後面的行程。”他對皮子安的話依舊存有遲疑,萬一真的走不出去,他們現在的所有猜測都要被推翻,那樣的打擊太大了,還不如一開始就沒有猜測來得好。
江雲平『性』子比起趙遠飛更浮躁一些,而且他天賦比趙遠飛高,比趙遠飛小兩歲,修為卻一樣,所以平日並不服他。
見趙遠飛這麼說,立刻就反駁道:“你還把那死胖子的話放在心上呢?他那是臨死之前的掙扎,恐怕就是想讓咱們相信他被困在這裡而已。那火靈恐怕就是咱們出去的關鍵,怎麼不讓咱們離開這裡。”
掃興的話誰都不愛聽,所以孫奕明雖然沒有開口,卻在江雲平的話說完就點了點頭,顯然是更加同意他的話。
江雲平一看就更加得意了,仰著下巴看向趙遠飛。
趙遠飛心中苦笑,若是真這麼容易出去,他們之前來過的人又怎麼會困死在這裡,不得而出,禁地十死無生的名號又是如何而來?
可惜這些話他此時實在不適合說出口。
見趙遠飛沒有反駁,江雲平更加高興。過了正午陽光最大的一段時間,三人繼續往前走。
不知不覺走了一個時辰左右,趙遠飛看著前面的行人對孫奕明說道:“我去前面問問路吧,不知道皇都是不是這個方向。”
孫奕明點頭,江雲平也走煩了,這麼個走法什麼時候才能走到地方。
結果二人就看著趙遠飛往前走了不過百米忽然停住了,舉止奇怪的在空中拍著什麼,彷彿面前有一層看不見的結界一般,完全無法穿過。
孫奕明的表情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江雲平更是直接跳了起來,像是害怕某個答案一般朝著趙遠飛跑了過去,邊跑邊斥責道:“你在搞什麼?就算中午的時候我反駁你你不高興樂了,也沒必要這樣吧!”
說話間,他便已經到了趙遠飛一步的位置上,卻沒有再往前。
趙遠飛已經停下了剛才的奇怪動作,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喪的站在原地,等到江雲平走近,他苦笑著看向他,微微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空『蕩』『蕩』彷彿什麼也沒有的面前,道:“過不去。”
江雲平看著他面前像是在看著惡龍的巨口,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大驚恐,聽了趙遠飛的話,嚥了咽口水,一邊掩飾心中不安的伸手,一邊歇斯底里的反駁,“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再這樣危言聳聽我……”
他後面的話都彷彿隨風消逝了,也似乎根本就沒來得及吐出來。因為他的手拍在了面前的半空中,觸碰到了那看不見的結界。就像那些被人進去正在試驗的結界一樣,『摸』得著,看不到。
孫奕明此時也已經走了過來,不知是不是在過來的過程中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他此時的表現還算冷靜,『摸』著面前的結界,沉默著。
江雲平忽然瘋了一般開始猛烈的攻擊著面前的結界,完全不計價元力的使用和元氣的流逝,趙遠飛和孫奕明都沒有攔著他。
他們一個站在一邊沉默的看著他發瘋,一個『摸』著結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江雲平體內的元氣用光,元力不濟,這才踉蹌著停了下來,忽然嗚咽一聲,捂著臉頰蹲了下去。
作為一個武者,從開始修煉以來,就做好了受傷甚至死亡的準備,每一次的晉級都危險重重,每一次的資源搶奪都血流成河,每一次的比拼都意味著生命的流逝。
可每個人都存在著僥倖心理,覺得最後死的那個不該是自己,就是這樣的僥倖心理,促使著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
死亡,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但是,如果當這場死亡變成了吊在頭上,不知何時才會落下的一把利刃的時候呢?等待死亡的過程足夠『逼』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