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豔陽高照,孩子們圍著空地追逐打鬧,跑來跑去。
獨一針託著下巴坐在草垛上,遠離那些有著不知多久沒有洗過的黑黝黝雙手的孩子們。
從她從那個洞『穴』出來,至今已經半個月了。
半個月的時間,速度快的估計把整個秘境都能跑一遍了,她還是滯留在這裡,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出去。
在木界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圖書館呆了多久,在那裡根本沒有白天黑夜,沒有時間概念,但是她沒有一絲不耐煩。因為面對的是她感興趣的時候,她能像一塊海綿,孜孜不倦的吸收她想要的一切。
可是在這裡,除了每天從早忙到晚的村民,就是這些嘻嘻哈哈不知愁滋味的小孩子。
村民收留了她,這些孩子也很快將她納入了小夥伴範圍內,出來玩都帶著她。
可獨一針……唉,實在是一點也不覺的開心。
她望著天,第三千六八十四次嘆息。
“小五,快下來,該回家吃飯去了。”草垛下方傳來一個女童清脆喊聲。
她是村長的大女兒全小雨,比獨一針還要大兩歲,已經開始準備說親了,是大姑娘,比起那些皮孩子來說,她最起碼對自己的整潔程度還有一定的要求,為此,獨一針在這裡和她相處得時間最多。
獨舞從草垛上跳下來,很快剛剛還未在一起玩耍的小孩子們也作鳥獸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全小根和全小牛滿頭大汗的跑過來,笑嘻嘻的對全小雨說道:“姐,咱家今天吃啥?”
全小雨用手指戳了戳他們,“就知道吃。”
相比較起來,村長的家境在村子裡算是最好的,所以獨舞從一開始就住在村長家。
她一個小姑娘,吃也吃不了多少,短時間內還沒有招人煩。
獨一針依舊在走過村子的時候,下意識的四下打量著,不錯過任何一點不同以往的蛛絲馬跡,可惜,今天也一如往日般的正常。
回到村長家,村長的媳『婦』兒劉大娘招呼大家吃飯,獨一針跟著全小雨去打水洗手,全小根和全小牛已經呼喊著衝去了廚房。
裡面很快傳來劉大娘的訓斥聲和兩個孩子嘻嘻哈哈的聲音。
“今天吃什麼啊?”從屋中走出一個束著整潔髮髻的老太太,老太太身邊是一個穿著紅『色』碎花小襖的大姑娘,大姑娘扶著她的胳膊,臉上帶著矜傲的笑,看到全小根和全小牛用黑乎乎的手一人拿著半個窩窩頭往嘴裡塞,不由閃過一絲嫌惡,很快又垂眸掩飾過去。
這兩人就是村長的母親馬老太和村長的親妹妹全漱玉。
據說全漱玉小的時候,村長的老爹還活著,帶她去鎮上玩的時候,有個算命的瞎子說全漱玉是大富大貴的命格,以後會飛上枝頭當鳳凰,當然算命的說話都含含糊糊,沒個正經說清楚地,不過差不多就是那麼個意思。
從此全漱玉就成了他們家最金貴的人,十八歲了也沒定下人家。
本來在全家村,女孩子十二歲就開始張羅婚事,從開始放出自家有女初長成,再到美人上門說親,在挨個想看人品家世,定下人家,下聘走禮,全程也需要個三四年,十五六正好是結婚的年紀。
可偏偏村長家有個同樣待嫁卻挑挑揀揀,各種不滿意的小姑,從十二歲耽誤到十八歲,全小雨自然不好繞過親姑說親事,就耽誤了兩年。全漱玉在前些日子被鎮上一個少爺看中了,要納回去當小妾,全小雨這才也開始張羅婚事。
有意思的是,為全小雨張羅婚事,馬老太比村長夫妻還要著急,本來劉大娘的意思是,反正已經耽誤了這麼久,再多耽誤幾天也沒事,九十九拜都拜了,不差那麼一哆嗦。
既全了小姑子和村長之間的兄妹情誼,也不讓人說嘴全小雨急著結婚,竟然都不顧小姑的婚事未定。
結果劉大娘不著急,村長一個大男人也不管這種事,馬老太卻著急忙慌的給全小雨張羅起婚事來了。
村長家的事情,獨一針從不置喙,也不詢問,她知道的一切都是從他們平時說話,和全小雨兄妹主動和她提起,然後她自己總結的。
她雖然不說,但是對於村長家中隱藏的波瀾卻心中有數。上輩子她見過的齷齪事海了去了,馬老太打的什麼主意,她一清二楚。
劉大娘和全小雨似乎是真的不清楚馬老太母女的盤算,但是村長知不知道,她就不清楚了。
這個家說到底還是村長說了算,她是個外人,吃喝都在人家,這點恩德她是要報的,但是該怎麼報,她的琢磨清楚村長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他會採取什麼措施。
幫人幫的自己惹一身『騷』,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她獨一針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