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國王登基啦!新國王登基啦……”
揮舞著頭版頭條上印著克洛克達爾頭像的報紙,從阿爾及那出發前往各個村子報信的信使那洪亮的聲音卻在踏進村子之後變得越來越小。
雖然現在是大白天,但是信使的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打著冷顫。
咕嚕……
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信使的潛意識一直在催促他趕緊逃離這個奇怪的村子。
環顧四周,村子裡的每家每戶門口都擺著一把躺椅,而躺在椅子裡一動不動曬著太陽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全都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樣子。
深深凹陷的眼眶完全將圓溜溜的眼珠的輪廓凸顯了出來,讓人總有種如果不是合上的眼皮將它們兜住,恐怕只要稍微有一點點動作它們就會從眼眶中掉下來的感覺。
光是這一幕就足夠讓信使心中不斷滋生出各種恐怖的念頭了。
然而使命感卻依舊驅使著信使繼續向前奔跑著,只不過下意識的他將腳步也跟著放輕了許多,看到外面躺著的這些人,他心中總是有一種擔憂縈繞不去。
萬一要是自己驚醒了這些人,他們會不會突然跳起來趴在自己身上,吸食著自己的血肉。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來來回回,一直重複出現,就在這時他從眼角中看到其中一名躺著曬太陽的村民身子突然翻動了一下。
信使頓時臉色卡白,心臟都跟著猛的停止了跳動,後背和前胸冒出的冷汗浸溼了衣衫。
為什麼這個村子會這麼恐怖!
信使欲哭無淚,雖然心中一直在安慰自己這些都只是他在自己嚇自己,只要自己膽子大一些把頭條標題喊出來就不會被這些嚇到。
然而嘴巴蠕動了幾次,聲音都已經擠到嗓子口了,最終卻還是被他給強行吞了回去。
“給我一份報紙。”
鬼啊!
突然出現在耳朵邊上的聲音頓時徹底引爆了信使心頭的恐懼,他再也忍不住了大聲叫喊著朝村子外面一路狂奔。
一股腥臊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羅西南迪嫌惡的掃了眼一路緊緊跟在信使身後出現的水漬印子,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番信使丟在地上的報紙,直到確定上面沒有沾上任何水漬這才將它撿起來。
報紙的頭版頭條是一張巨大的海報,克洛克達爾的頭像佔據了海報所有的篇幅,只有最頂上的地方有一條留白,上面寫著“新國王登基”幾個大字。
連續翻了幾頁,後面文章裡寫的都是克洛克達爾對阿拉巴斯坦做出的豐功偉績,只有最後一頁極小的一塊豆腐塊裡面的內容寫的是前任國王寇布拉和王后緹緹的訃告。
多弗朗明哥說的果然沒錯,只是沒想到距離上次見面僅僅只隔了幾天時間,克洛克達爾就完成了竊國的壯舉。
而且看起來絲毫沒有引發動亂。
從這個角度來看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多弗朗明哥情報失誤了呢。
羅西南迪將報紙合上,發出一聲苦笑,看來自己真的是被這個地方的夢魘給折磨的不行了,已經都開始熱衷於這種奇怪的惡趣味了。
今天早上一醒過來,他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捆在自己身上的繩子有沒有斷開或者是重新捆綁過的痕跡,當看到自己做的所有記號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時。
羅西南迪開心極了,至少這可以證明自己身上沒有發生異變,然而當他檢查影像電話蟲的時候,看到自己身上長滿了細長觸鬚,如同魅影一般穿過捆綁住自己的繩索時,整個腦袋都是嗡嗡的。
這已經不是跟自己有關了,這一切居然全部都是自己“親自”弄出來的。
本來羅西南迪還有些心懷僥倖,然而影像電話蟲所記錄的這一切終於打破了他的幻想。
村民們的意識已經幾乎遊離於湮滅的邊緣,現在無論什麼樣的聲響都已經無法喚醒這些村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