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非別,卻正是仙劍世界的九天玄女。
薛仁貴駭然失色,脫口驚呼道:“玄女娘娘,您不是一直在八景宮中的潛心修養、領悟混元道果嗎?怎會親自下凡,還和傲來國異端為伍?”
其實薛禮並非真正的道祖人教嫡系門人,他是九天玄女的入室弟子,得傳兵法和武藝,一直隱居在南贍部洲,不求聞達於諸侯,過著悠閑自得的生活。
直至某天八景宮諸葛孔明先生親自來訪,帶來玄女口諭,要求薛仁貴出山輔助南贍部洲的大唐國討伐異端楊燁。按照諸葛亮的說法,九天玄女在天宮混戰時,為楊燁親自重創,因此而修為壽元受損,不得不留在八景宮中修養,由道祖太上老君親自傳授混元道果,以圖在百年內恢複元氣。
薛仁貴深受九天玄女恩惠,聽聞此事當然勃然大怒,遂將楊燁一夥當成死仇,決意為師報仇和傲來國“鷹犬逆賊”不死不休,所以才會成為李自成的應夢賢臣,官拜徵東大元帥,來到此戰場來廝殺。
九天玄女此時淡淡一笑道:“薛仁貴,我就是九天玄女,但卻並非是你的師傅。不過我也好,你真正的師傅也罷,只要叫九天玄女這個名字的,就沒有誰在八景公裡待著。我們,都是被聖人徹底摒棄的逆神,絕不會有機會分享混元道果。”
說著話,這位資深半聖將蔥蔥玉指輕輕一揚,啪地射出白光點在薛仁貴額頭,隨即就有無數資訊如潮水般湧入。
瞬間,薛仁貴臉上表情,呈現出變化紛呈的狀態,旋即最終定格成為悲憤,喃喃自語吟嘆道:“原來我不識賢愚,錯將仇敵當恩人,還平白無故當了殺人放火的打手。太上老君、諸葛孔明,你們都是堂堂人教至尊仙聖,怎可如此卑劣?”
“他們倒並非卑劣,僅只是聖人級大人物玩博弈,要借用你薛仁貴身上的氣運。”趙雲從後面縱馬趕來,開口說話,但那聲音已然發生改變,不複方才和薛禮交戰的那個。
“你這聲音……莫非你就是諸葛孔明所言及的那個異端楊燁。”薛仁貴將帥之才,智勇雙全,反應靈敏,聽見趙雲聲音改變,頗有穿透人心之力,比恩師九天玄女,以及諸葛孔明精神威壓更甚,就從中猜到其真實身份。
“不錯,趙雲是我的善念化身,平時我們兩個各自獨立,但若有特殊需要,我本體意識也可降臨過來附體應答。”楊燁不緊不慢地解說道,“至於這位九天玄女娘娘,也大抵和我們一樣。你的恩師,是這個西遊記世界中的九天玄女,已然因二郎真君事件所累,被妙樂天尊、莊周、墨翟、火龍真人四位半聖聯手煉化,燒稱灰燼,形神俱滅;而她則是仙劍奇俠傳世界的九天玄女,現已背離聖人統治,投入本座門下。由於她和你師屬於同一身份,所以來到這個世界後,也能隔空利用無字天書……”
“原來劫營之事,從開始就是一個圈套。”薛仁貴握緊拳頭,充滿了誤中算計的悔恨,“你從異世而來,取代吾師,藉助無字天書誘騙,使我軍自投羅網,闖進楊燁掌控的主場。”
“圈套雖是圈套,可我們的玄源天尊對,你薛禮卻並無絲毫惡念。”九天玄女巧笑嫣然,風情萬種地道,“相反他還很看好你,有心收服你,給你比大唐國更高的地位,比諸葛孔明給你的更多的好處。”
“哼,你們也不是善類,狗咬狗,一嘴毛,不就是同樣圖謀薛某身上的氣運。”薛仁貴雖憎恨諸葛亮欺騙,以及八景宮的殺師之仇,但對於李自稱的南贍部洲卻照舊懷著忠義,對於楊燁為首的“妖魔化”東勝神洲無甚好感。
“我是看重你的氣運,所以才專門佈下此局。薛仁貴,未來的四洲混戰、天人之徵,你將會是個關鍵人物。”楊燁眸光流轉,閃爍智慧神采,不緊不慢地道,“但是你無法選擇,這就是你註定的命運。自從九天玄女收你為徒,就註定你要在我帳下聽命。”
“胡說八道!”薛仁貴戟指呵恥,“楊燁,雖然你不是我的仇人,可薛某生是南贍部洲人,死是南贍部洲鬼,斷然不會賣國求榮,背叛自家的民族。玄女娘娘,她也絕不會讓我數典忘宗。”
“呵呵,薛仁貴,對於民族,你的理念真是蠢得可笑,哪有誰專以地域來論民族?華夏炎黃,龍之傳人,自當以血脈評定。橫亙萬代的驕傲民族,就算離開家鄉故土,照舊赤心不改。”楊燁斬釘截鐵地道,“其實,我與你一樣,都是炎黃子孫、華夏族後裔,我麾下的子民,大抵都是同族。東勝神州和南贍部州之爭,不過一家一姓爭霸,根本無從談起民族國家。至於李自成這等庸主,本人自信勝過他百倍千倍!你捫心自問,他是否配和我比?”
聽聞楊燁充滿自信的詰責,薛仁貴不禁語塞。他雖是隱士,卻並非雙耳不聞窗外事,東勝神洲分離大陸後,國力蒸蒸日上,農商發達,百姓富庶,政治清明,妖魔鬼怪和普通人類和諧共處,如果不是天庭道祖將加“妖魔化”以異端之名,幾乎就是老百姓心目中的世外桃源,極樂淨土。李自成當然並非庸主,但卻窮兵黷武,濫用民力,並不為市井黎庶所敬愛。
尤其最近李自成貪圖美色,寵幸李玉,驅逐三賢,倒行逆施,愈加顯得沒資格和楊燁競爭;更別說楊燁還是標準的天尊強者,是僅次於四區聖人之下的巔峰強者,天上天下,誰在心底不服不敬?哪怕是嘴上痛罵異端的敵人。
九天玄女望著薛仁貴啞口無言的表情,莫名噗嗤一笑,然後嬌聲喚道:“薛禮,我雖然不是你的師傅,但我來到這個世界,由於身份相同,故機緣巧合獲得了她生前全部的記憶。我能清楚地得,當年傳授無字天書時,你曾許過的諾言……”
“哼,那有什麼關系。”薛仁貴不以為然地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薛某隻要許出的諾言,終身守信,永世不悔。我答應過玄女娘娘,翌日藝成,定會去追隨二郎真君楊戩。可現在楊真君已經隕落,難道我就不能再追隨別人?”
九天玄女哈哈大笑道:“正好我家天尊,就是楊真君的嫡系傳人,所謂玄源天尊的道號,玄者,是我九天玄女之玄;源者,正是清源妙道真君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