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君皇帝為洩殺子之恨,又派禦前帶刀侍衛王文斌率一萬禦林軍協助高俅參與剿賊。就這樣,馬步水十三萬集合完畢,歸由高俅統帥,浩浩蕩蕩殺奔梁山泊而來。
大軍渡過黃河,聚齊到了濟州城下,太守張叔夜率領張伯奮、張仲熊兒子出城迎接,將高俅等人護送入城。
高太尉自在城中帥府坐定,傳下號令,各軍就近建立營盤,進山砍樹,入湖取水,隨意奪取百姓財務充作軍用,入城不到一日,就將濟州城內的百姓們搞得苦不堪言。
這一日,高俅召集眾將在堂前議事,共同商討如何對付梁山賊寇之事,徐槐站出來獻計道:
“恩相明鑒,梁山賊寇現今佔據濮州、嘉祥兩處,與水泊大寨形成犄角,我軍若直取巢xue,恐會受到腹背之敵。依晚生之見,不如發兩路精兵,一路取嘉祥,一路取濮州,再留一路埋伏於梁山下山必經的鄆城縣道。”
“那林沖、呼延灼皆有勇無謀之輩,斷不能擋住我軍的猛攻,梁山賊寇不來救,則兩處勢孤,若來救,我們就擊他一個圍城打援!”
高俅沉吟了片刻,卻道:“虎林,你的計是好計,奈何卻少執行之人,林沖、呼延灼雖然無謀,但勇力絕倫,官軍中要尋出他們這般的猛將,並非太過容易。”
徐槐走上一步,再諫道:“恩相,忻州景德鎮指揮使雲天彪文武全才、精通兵法,此人之材,彷彿三國時候的關雲長,行兵統軍,必能上下一心,正是雙鞭呼延灼的好對手。”
高俅道:“我也聽過雲天彪的名字,此人是最受種師道器重之人,想必是有真本領的。也罷,本帥就派此人為將,再讓開州統制張應雷、廣平府總管陶震霆二人當他的幫手去取嘉祥。”
高俅敲定讓雲天彪去攻打嘉祥之後,再來問徐槐:“虎林,如今嘉祥一路有了良將,濮州一路該派誰人去對付林沖。”
徐槐道:“濟南府檢討使賀太平,行事沉穩、慧眼如炬,為官多年,最得民心與軍心。麾下有兩人為輔弼。一是鎮撫將軍張繼,此人世襲侯爵,本領平庸,但其夫人賈氏卻非同小可,乃是一位了不得的女中豪傑,智計百出,通曉一應軍務大事。”
“另有猛虎將軍金成英,他是政和年間的武解元,兩臂有千斤之力,身懷蓋世武藝,便是萬馬軍中也能任意縱橫。恩相可拜賀太平為將,用賈夫人之智、金成英之勇,必能降服濮州的林沖。”
高俅聞言大喜:“就依虎林之見,讓這賀太平獨擋一面。至於埋伏在梁山山下充作伏兵的最關鍵人馬卻是派遣誰去?”
徐槐抱拳道:“晚生願意為恩相分憂。”
高俅撫須大笑道:“好,虎林你不僅智慧謀國,又能勇擔重任,真是我的肱股之士。明日我當請旨,求官家拜你為鄆城府兵馬都監,主持防禦梁山賊寇的就近兵事。”
徐槐拜謝道:“晚生,多謝恩相栽培。”
當下堂上商議已畢,高俅按照計劃執行,傳下檄文徵調雲天彪、賀太平、張應雷、陶震霆、張繼夫妻、金成英等人到軍中聽用。
不日,眾好漢陸續都到,高俅見那雲天彪面如眾棗、鳳眼蠶眉,龍行虎步,美髯過腹,聲如洪鐘,便覺是氣味相投,十分欣悅,當即贈送雲天彪日行千裡的大宛白馬一匹,助他上陣殺敵。
道君皇帝的聖旨也到,依高俅所薦,封徐槐為鄆城府兵馬都監,主管防禦梁山就近兵事。同時,又拜高俅之子高世德為曹州知府,統管征伐梁山大軍的後勤糧草,曹州一應軍事,交由徐槐代理。
原來這高衙內自從被楊燁閹掉以後,行為變得愈加放肆。他不能再繼續強搶民女,就去改玩“當街砍人”的新遊戲。
高世德在東京的綽號,已經由“花花太歲”更換為“殺生太歲”了。高俅放縱此人的胡作非為,只是一種自汙手段,目的是為了避免官家對自己産生戒備之心。
可是自汙是有底線的,高世德強搶民女可以,但當街砍人就不可以了,用現代人的說法講,這個就是由治安問題升格到了刑事問題。
高太尉雖然牛逼,但在天子腳下的京城之地,他並不是真得最牛逼,還做不到想砍誰就能砍誰。
高世德可以發瘋胡搞,但高太尉卻不可以陪著他瘋,當他的行為藝術超越了高太尉可以承受的底線時,結局就只剩下一個——被徹底放棄。
所以,高俅要高世德外放京城,讓這個發了狂、沒了期盼,無法傳宗接代的假兒子去最危險的地方,到梁山腳下去當知府。
這裡面究竟還有什麼其他目的,怕也只有高太尉自己才心中清楚。
次日,雲天彪、賀太平接受了高俅的指令,各率領三萬軍馬,旋風也似地殺奔嘉祥、濮州兩地而去。
堂堂卷地風波起,鐵騎壓城踏月來。
水泊梁山與太尉高俅的正面交鋒,即將大幕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