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瀅的視線再度落到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蔣蓉身上，她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
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自己太過愚蠢。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
蔣蓉這些天就是在這張沙發上小憩一會兒，然後便迫不及待地趕去看望小小燁和她，那印象中總是很精神很端莊的面容，此刻是多麼地憔悴。
這才是真實的她？
鬱子瀅眼眶泛紅，她原本蔣蓉所說的彌補只是口頭上說說，看小小燁只是做做樣子，雖然她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愛小小燁。
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愛是沒有辦法偽裝的，但她怎麼會知道這些簡單的事情背後，是蔣蓉全心全意的付出。
簡單的彌補大可以用物質和金錢，但這樣勞心勞力，透支著自己生命的彌補實在太過沉重。
鬱子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內心的震撼和感動，只是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
這時，那個法國女傭操著一口流利的法語衝鬱子瀅指手畫腳。
鬱子瀅聽不懂她所說的，胳膊便被法國女傭拽住往樓上走。
“鬱小姐，她說要帶你去魏太太的臥室。”
身旁的傭人解說。
不等鬱子瀅說什麼，法國女傭已經搶先上樓，鬱子瀅緊隨其後。
其他人留在原地，唯獨那名負責解說的傭人跟過去。
臥室的房門被推開。
一室明亮，陽光把這間臥室的陳設照得明媚而燦爛。
牆壁上掛著不同年齡段的女孩的照片，有嬰兒時期，有孩童時期，有唸書時的青春期，還有大學時期的畢業照。
還有結婚時穿著婚紗的樣子。
按照鬱子瀅過往修圖的經驗，她可以很輕鬆地判斷出這些照片都是電腦合成的，但是她也能很清晰地判斷出照片裡的人是誰。
雖然跟她並不怎麼相像。
“她說這照片裡的女孩是你，鬱小姐。”
傭人替鬱子瀅翻譯。
法國女傭又從床頭櫃上拿出一張相框，指著上面的人說著什麼，傭人繼續翻譯：“她說這些都是魏太太叫人列印出來的，牆上的是很久以前的，這張是來法國以後請專人拍攝。”
鬱子瀅接過相框，看到相片中正是自己在花園中散步時的樣子。
法國女傭敘述著，傭人翻譯，兩個聲音不斷交替。
“魏太太每天要對著相片看很久，有時候晚上睡不著就一個勁看著相片發呆，有時候還會自言自語。她不知道魏太太說的是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照片裡的人對她來說非常重要。”
法國女傭說著轉身，從床頭櫃裡翻出一本手冊。
鬱子瀅接過她遞來的手冊，問：“這是什麼？”
傭人翻譯，法國女傭回應後，傭人回道：“她說這是魏太太摘抄的食譜。”
鬱子瀅翻開手冊，看到裡面密密麻麻的娟秀字型，裡面的每一道菜她都吃過，喜歡的不喜歡的，吃過幾口，口味偏淡還是偏重，菜譜上都記錄分明。
原來她對傭人說的話，蔣蓉都事無鉅細地記錄下來，就連她誇讚牛骨湯的鮮美，蔣蓉都寫在了菜譜下方，把它當成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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