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眼淚真的可以倒流回去，那麼多除去從眼角滑落的幾顆，全都不見了。
鬱子瀅藏起所有的脆弱，啞著聲音用不太穩定的語氣說道：“我都想好了，孩子歸我，其他的我都不要。你抽個時間把手續辦一下，或者結婚那天簽下的離婚協議，不是可以隨時生效麼？
就那麼辦吧……”
“不行，我不同意。”韓千燁毫無章法，只是心急如焚地看著她，好不容易掙脫那該死的理智把她搶了回來，卻又要面臨失去她。
他錯了，好嗎？
做什麼都不對，做什麼都能傷到她。他現在什麼都不求，只求能給他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
他試圖想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原諒，但就是有什麼讓他無法屈服。他一米八幾的高大身材如山一般矗立在床前的鬱子瀅，她顯得那麼柔弱可欺，讓他心疼。
“我已經決定了，你的想法不重要。”
鬱子瀅用冷漠裹住聲音中所有的顫抖和沙啞，仰起臉，努力凝視面前的男人。
“為什麼？”
韓千燁想不明白，就算鬧得很僵，他做法過分，但也不至於要離婚。他要一個理由，不然那句“你的想法不重要”根本消化不了。
鬱子瀅略帶怨怒：“這不正是你期望的麼？讓我看清現實，讓我跟程永年做親子鑑定，證明你們說得是對的。我母親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而我就是隻雛雞。
我現在看清楚了，就算沒有這些事，你們也瞧不起我。我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既然如此，何必在一起，你不好受，我也不好受。”
韓千燁隱忍抿唇：“我們這麼做，僅僅是為了應付董事會，沒有人看不起你，你為什麼非要把事情往那方面想？”
鬱子瀅聽到這席話，沒有得到絲毫安慰反而變得更加堅決，言語中透出平靜的怒焰：“因為我自卑啊——”
韓千燁一頓，目光凝住。
鬱子瀅叫起來，忍無可忍地喊：“從來都沒有人在乎我的感受！！說到現在全都是為了這個，為了那個，為了顧全大局，為了名譽地位，你們怎麼有那麼多的理由傷害我！！”
她的叫聲大得超乎想象，弱小的小身板一下子站起來，佈滿絕望和淚水的眼睛冷冷地望著韓千燁。
韓千燁被她突然的舉動給震懾了，高大英挺的身軀僵直在那裡，無計可施。
她問：“那麼做賤別人的感情你們很開心嗎？你愛我嗎？你知道我在乎什麼嗎？你為什麼那麼喜歡限制我的自由，限制我的人生？
你那麼喜歡保護我，非要把我拉進你的世界裡來，卻要我看清我跟你的差距，你要做什麼？玩弄我嗎？”
說完，鬱子瀅後退兩步，無力冷笑，聲音又輕又軟，“後悔你直說呀，幹嘛藏著掖著，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看不起，看不起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個。”
這種遠離的動作，他也做過，但當時他是出於本能，覺得她很可怕。而現在她也是，用那種異樣而冷漠的眼神遠離他。很短很短的距離，卻像一把鋸子，割得他的心生生地疼。
他都做了什麼呀？
他以為他什麼都沒做，但結果就是卻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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