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子瀅下樓的時候韓千燁已經在樓下了，她沒有看他，掃了一眼坐在他對面。
正中間的荊露張口就問：“程永年人呢？怎麼還沒找到？”
鬱子瀅冷淡地垂著眸，但機敏地意識到這話的鋒頭指向自己，接著就聽荊露的訓斥，“都做了韓家的少奶奶了，怎麼還這麼不識大體。那種唯利是圖的父親有什麼好維護的？”
鬱子瀅的唇抿成一條線。
“難道你不知道燁兒的處境麼？沒有程永年，他怎麼向那些董事交代？那些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他們可不會替他憐香惜玉。”
荊露眸光變得銳利，以前只是忍著，現在真心覺得這個媳婦扎眼。她的燁兒境況都那麼難了，她怎麼都不肯幫一把。不過是讓她把程永年交出來罷了，這都不肯。
“女人也是得有擔當的，把頭抬起來，看著我。”
面對這樣的威壓，鬱子瀅抬起那張白皙的小臉。
韓千燁一直在旁看著她，神情冷漠，眸光深邃複雜。幾天冷戰，她沒有出臥室一步，也把臥室裡裝的攝像頭給遮住了，他看不到有關她的一切。
他按兵不動，在書房裡借酒澆愁，他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但下意識感覺離婚的那句話不是衝動。不然，她不會這麼多天都不來找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騰遠他們會有這麼一出，所以早早地就把程永年給藏起來了？”荊露仔細打量鬱子瀅一番，直言不諱。
鬱子瀅搖頭，雖然這時候韓千燁在她的身邊，但她感覺不到：“你們的事，我不知道。”
“那你藏程永年幹什麼？難道不是怕跟他做了親子鑑定，你的身世東窗事發，燁兒會不要你？”荊露不是韓千燁，不會給她留有任何餘地。
鬱子瀅不想解釋，她藏程永年純屬巧合，把真相說出來只是徒增笑柄，因為沒人會在乎她的想法，他們在乎的只有他們世界裡的輸贏。
韓千燁同樣沒有說話，他很想聽聽她的解釋，但一分一秒過去了，她什麼都沒說。
沉默著。
韓千燁的心也跟著冷了，冰冷冰冷，同時還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在他心底蔓延，大有失控的跡象。
荊露手中的茶杯大力地擲在茶几上，言辭犀利起來，難掩怒氣：“我可沒耐心陪你耗著，別以為有燁兒護著你就怎麼了，我要是想動你，誰都攔不住。”
鬱子瀅又垂下眸，雙肩顫抖了一下。她不會說話，她也不知道怎麼在這樣的場合圓滑起來，她不想面對任何人任何指責，她不知道怎麼做。
她也不敢退縮。
她從小就是這樣的，改不了，她也不知道怎麼辦，就是杵在那兒，杵在那兒，什麼都做不了。
荊露的怒喝隨之襲來：“我就知道，看你那樣那樣都不像程永年親生的。你別演了，我都調查清楚了，你母親也不是什麼正經女人，她年輕的時候就跟不少有錢的男人都有私情，你指不定是她跟哪個男人生下的。”
荊露氣得發抖，“天哪，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居然讓我的兒子跟你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還有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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