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刻鐘後，公孫蕾送來了合同。
金主和情婦的包養合同。
真沒想到昔日的一對戀人會即將演變成這樣的關係？
但是公孫蕾並不準備把合同給她，而是一張口便直入重點：“鬱子瀅，你忘了當初是怎麼和夫人約定的麼？拿了錢就該消失得徹徹底底，為什麼還要再回來糾纏韓少？”
鬱子瀅冷淡道：“當初的約定我沒忘，過了今天，我馬上離開。”
公孫蕾一抖手中的合約：“可你簽了這份合約以後，你就是他的女人了，你覺得夫人會相信你說的話麼？”
“那請你轉告夫人，合約我不會籤的。”
鬱子瀅說，她想公孫蕾應該是“韓夫人”的代言人。
韓夫人，可不是一般厲害的角色，五年前，還是學生時代的她就領教過了。當時也是她，逼迫著她和韓千燁畫上句點。
那時她年紀還輕，沒有多少社會經歷，只會被動忍受。如今想起那時的情景，這位“韓夫人”，也就是韓千燁的母親，把那件事處理得簡直滴水不漏。
既不用親自出面傷了母子兩的情分，又輕而易舉剔除了兒子成長道路上的絆腳石。
不過不管怎麼說，收錢的事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那筆錢，憑她的本事怎麼可能在美國的耶魯大學唸書？
而對於韓千燁來說，如果不是離開他，他怎麼會有現在的成功？
他們兩個人在愛情和前途之間，全都被迫放棄了前者，走上了後者的一片坦途。不管心如何冰冷孤獨，未來卻都是光明的。這就是韓夫人給他們做出的選擇，他們也如她所期望的那樣，過了五年。
鬱子瀅拿過公孫蕾手中的合同：“今天是我留在帝都的最後一天，我保證，明天這個時候我已經在飛機上了。韓千燁那邊，我希望你們能幫我爭取一點時間。”
“你不打算告訴他？”
“告訴他，我還走得了麼？”鬱子瀅想到韓千燁剛才的扔下支票的冷酷樣子，心像被割了一刀似的疼，但眼裡始終平靜無波，“他恨我，我感覺得出來。”
如果可以平靜地說再見，她也不想跟五年前一樣無聲地消失。但目前看來，這似乎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五年後的他們身上都有太多的堅稜，一不小心，就會將對方刺傷。
“好吧，明天我會和沈駿拖住他，但我不保證能拖很久。所以我希望你真的能做到你所說的那樣。”
公孫蕾拿出一張支票。
“這是夫人給的。”
她把支票遞到了鬱子瀅面前：“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
鬱子瀅苦笑：“應該說這是最後一次拿錢打發我吧？”
“你知道就好。”公孫蕾公式化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夫人說她不想再有下次，如果再有下次，你收到可就不是一張支票了。”
能調教出韓千燁這樣的兒子，韓夫人的手段自然不是鬱子瀅所能承受的。
鬱子瀅沒有吭聲，她和韓夫人誰是蚍蜉誰是大樹，太顯而易見了。她當然知道，再有下次，也許，哪天自己是怎麼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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