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承運,皇帝詔曰,殷家有女,溫婉賢淑,秀外慧中,得青北朝儲君青睞,特免其流放之罪,賜婚於青北朝儲君,後則吉日完婚。”
“我拒絕!”她猛地起身,三個字,慷鏘有力。
“大膽!”宣佈聖旨之人大聲呵斥,她卻無暇顧及。
她抬眸看向離滄,宣讀聖旨之後行完跪拜之禮,他已經起身離開,只留給了她一個清絕的背影。
他就那樣緩緩而去,那樣潔白過寒『露』,彷彿靠近他都是一種褻瀆。
殷九卿身子搖搖欲墜,心中,頓時一片荒蕪。
那人毫不猶豫遠去的背影,像是一把柔韌的利劍,劍鋒可以輕易穿透她的胸膛,卻難以快速拔出。
那種韌『性』,扎進心裡,一路攀爬,直至最後,緊緊的將她緊緊包裹。
她無力阻止,無力反抗,只能看著它流血,看著它疼,卻無可奈何。
她臉上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近乎嘶吼般的聲音,帶著一股悽絕的味道響徹整條大街。
“罪臣接旨!”
她聲音很大,很洪亮,不知道是要宣洩自己的情緒,還是要讓那人駐足。
而後,突然便沒了聲音,只是看著那抹身影漸漸的走遠,沒有絲毫的猶豫。
卻沒有人知道,此刻那個毅然離開的聖僧,早已經淚流滿面。
其實,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漂泊的人,從不願獨自一人荒涼的行走在路上。
他甚至很害怕像浮萍一樣無根無蒂的遊走在異國他鄉,窮其一生也找不到歸宿。
從遇見她的那一刻開始,他便渴望擁有一份安寧。
只要有她,哪怕只是一間狹整潔的屋子,也足以放下他一顆漂流的靈魂。
而如今,看著烽煙就要因他而起,看著這裡的百姓因他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不得不做出抉擇。
愛她,他便不能愛這蒼生。
愛蒼生,他便不能愛她。
走過多少春去秋來,他始終無法丈量紅塵的路途到底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