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人,皇上已經查明,此事為離滄所為,你該受的二十杖刑離滄也替你受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滾!”她目光驚懼的看著滿面蒼白的離滄,冷冽的吐出一個音節。
“公子……”
“你們先走。”
四個人嘆息一聲,跟隨著侍衛走了出去。
一時之間,牢房內便只剩下了他們。
“九,沒事了。”他『露』出一抹劫後餘生的笑,輕輕睜開了一雙眸子。
剎那間,殷九卿彷彿在裡面看到了萬盞琉璃燈。
他的僧袍被一片灼目的鮮血染得通紅,因為疼痛,汗水順著額頭緩緩流下。
殷九卿忽然俯身,將他牢牢的抱進懷裡,哽咽的聲音低低的傳來,“我不是讓你好好活著麼?”
感受著脖子傳來溼熱的感覺,他眸子有一瞬間的呆愣。
她,是為了他在哭麼?
“我不值得你救你知道麼,和尚,你這個傻子,傻子……”起初的隱忍,呢喃,漸漸的變成不可抑制的哭泣,咆哮。
感受著脖子上越來越多的溼熱,離滄緩緩抬起手,他無數次想要抱住她,卻又無數次的垂下雙手。
最終,他終於抬起雙臂,輕輕的環住她,仿若珍寶一般的抱緊。
他可以滄海桑田不問春秋,亦可以石爛松枯不記年歲,卻唯獨不能對身陷囹圄的她不聞不問。
“九,往後的一山一水,一朝一夕,都需要你一個人走完,我,再也不能陪著你了。”他沙啞虛弱的嗓音在她耳側低低的響起,很輕很淡,也很眷戀。
這一次,他沒有再自稱‘貧僧’
殷九卿離開他的懷抱,雙手顫抖的捧住他的臉,“我殺人無數,必下地獄,你慈悲向善,必登青,如若你死了,那我……該到何處尋你?”
她喉管像是被刀割了般,吐出的句子破碎不堪。
他直視著她的眸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溫和而平靜的笑,他堅定的開口,“如若你下霖獄,那我便到地獄尋你。”
心突然一陣痙攣,疼的不能自持,她狠命用雪白牙齒咬住唇,唇瓣上的血『色』迅速散開。
不管你被著世間人,世間事贍有多深,總會有那麼一個饒出現,讓你原諒生活之前對你所有的刁難。
可是現在,這個人,就要沒了。
從此以後,誰在她暴怒的時候來撫平她的心,又有誰在她受贍時候為她醫治,不問原由。
又有誰,會苦口婆心的勸她向善?
“九,別哭。”他抬起手,為她拭去臉上的淚痕,溫和而儒雅的開口,“這世上,任何地方都可以生長,任何去處,都是歸宿,我只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
瞧著他如此不在乎生死的模樣,殷九卿心底浮起一抹細微的怒意。
“你如此,是為了救我,還是想念籽桑?”
他傷痕累累的躺在她的跟前,所有的結果都已經清晰明瞭了,她知道此刻問出這番話,是何等的狼心狗肺。
可是,她就是介意,該死的介意。
想要聽他親口出否認的話。
這段時日以來,清風的話,就如同魔咒一般的在她腦海奔湧不息。
他,他曾今想要還俗娶了籽桑。
聞言,他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風華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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