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滄忽然一頓，臉上浮起一絲別樣的情緒，縱然他再潔身自好，遠離紅塵喧囂，卻也知道青樓是幹什麼的，既然這是青樓，那聲音也就不用多了。
此時此刻，殷九卿只感覺到一絲絲的尷尬。
尷尬的不是因為那聲音，而是因為，此時，和尚正用一種極其失望和不恥的目光看著她，眼底，居然有憤怒。
“……咳！”她尷尬的咳了一聲，“那什麼，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很正常的，有時間送你幾本書，你可以觀摩……”
很顯然，離滄沒有要聽她完的意思，轉身便朝著外面走去。
殷九卿一張臉瞬間便冷了下來，“如若你敢離開，我就把你逛青樓的事情出去。”
離滄抱著琴的手緊了緊，不是因為她的威脅，而是憤怒，失望。
他就這樣站在原地，一句話，頭也不回的便了出來，“貧僧原本以為你只是有諸多身不由己才會做出那些壞事，以為你本『性』不壞，直到此刻貧僧才知道自己有多離譜。”
在離滄的心中，此刻的殷九卿就是那執『迷』不悟的妖，引他墮落，敗壞他的清譽。
殷九卿眼睛輕輕的眯了眯，而後，整個身子往牆上一靠，就這樣慵懶的看著他，雲淡風輕的開口，“你不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這紅月樓是我的，只要你乖乖聽話，彈完曲子之後，我自會還這紅月樓所有的姑娘自由。”
“此話當真？”離滄轉身，隔著一段距離，就這樣認真的看著她。
瞧著他眼底的動容，殷九卿唇瓣一勾，“我這人一向都是言而有信，話算話的。”
離滄沒有再話，只是抱著手裡的琴重新走了過來。
此刻，殷九卿愛極了離滄這多管閒事又悲憫饒『性』子。
……
今晚的紅月樓註定是熱鬧的。
裡面更是聚集了不少身份尊貴顯赫之人。
此刻，笑容僵硬的老鴇站在臺上，高聲道：“各位各位，今晚大家有福了，今晚是我們燕京第一名姬白雪第一次登臺演出的日子。”
重雲努力的笑著，娘著，『騷』著，臉都笑的僵硬了，腰也扭的有些痛了。
這活兒，真的比他練一工夫還要來的累。
偏偏，他不敢有所怠慢，因為一個不慎便會將公子置於危險的境地，更重要的是，公子如今不只是罵人狠，懲罰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好不容易，他的話完，燕京第一名姬白雪登場了。
隔著一塊垂落而下的輕紗，一道身影隱隱綽綽的出現在了後面，那人極其的優雅，身子曼妙。
她在琴前緩緩落座，嗓音嫋嫋猶如一縷嘆息，“女子，獻醜了。”
“錚——”
倏地一聲琴絃鏗鳴，讓在場之人為之一震。
這琴音只一下，短促的那麼隨意一撥，卻像是從外傳來，帶著洗滌人心的力量，餘韻綿長在紅月樓的上空，悠揚回『蕩』，重重的撞擊著饒心靈。
雅間裡，南隱擎滿意的點零頭，“的確不錯。”
“父皇喜歡便好。”男人微笑著點零頭，心底不由得有些佩服殷九卿。
他居然還真的找到了這琴藝高超之人。
隨著琴聲的響起，顧青禹眸子朝著那片朦朧的薄紗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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