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低，但卻形成一股浩瀚的音波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所過之處，萬物崩潰，虛空扭曲變形。
就連勢如破竹的陰陽刀，也在這股浩瀚音波的衝擊下，迅速減緩了一分。
“嗯？”
青年一怔，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住了。
僅僅只是一道音波，便有如此威力，方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不但另一個方晏，就連通天魔祖也是一臉驚駭，“好強橫的波動，難道這小子又在打鬥中參悟到了什麼逆天功法？”
對於兩人詫異的目光，方晏視若無睹，嘴裡繼續唸叨道：“生即死，死即生，不葬身火海，又豈能浴火重生？既已生無可戀，何不化身修羅？”
修羅覺醒！
方晏此刻所念叨的，正是修羅三刀中，最後一刀修羅覺醒的真言。
之前他一直領悟不透，但隨著剛才眼睜睜看著孔雀的妖丹被絞成碎片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原來修羅三刀中的修羅覺醒，覺醒的不是刀本身，也不是刀意，而是施展修羅刀本人的心境。
只有心如死灰，才能真正領悟這一式的真諦。
“嗡、嗡、嗡……”
方晏嘴裡飄出一個音符，他的身體內便會擴散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煞氣，雖然沒有實質，但感受到的人，卻像是置身於無窮無盡的煉獄之中，再如何抵抗，都無法抗拒本能的恐懼在心裡蔓延。
而剛才還猶如有餘力向他削來的陰陽刀，早已在一股股音波衝被衝得支離破碎。
“小子，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青年驚恐莫名，雖然他意圖驅逐出心裡的恐懼感，但與一步步向他走來的方晏對視時，他只感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修為比自己弱小太多的人，而是一隻由億萬兇戾鬼魂凝聚成一起的惡魔。
“殺人者，恆殺之，你有罪，就該死！”
方晏說得很平靜，但一字一句中，卻充滿了毫無情感的森冷殺意，深入靈魂，令青年臉色一變再變，身軀也從微微顫抖變成了如同糠篩般的痙攣。
“咚！”
某一刻，他終於承受不住這種無邊的恐懼，對已經走到近前的方晏跪拜了下去。
“求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們同為人皇伏羲身上掉落下來的碎片，應該同心協力，對抗本尊才是，不然哪怕你把我吞噬了，遲早有一天也會被本尊收回。”
青年在嚇得魂飛魄散的時候，沒發現的是，方晏本身的力量並沒有增漲多少，他此刻散發出來的，只是一股令人避無可避的恐懼意念。
而這股意念，正是修羅覺醒真正的威力所在。
不用動手，不用武力征服，而是從心理上壓倒對方。
看似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攻擊，但一個人之所以能發揮出無限潛力，能屢屢做出突破，最根本的原因，正是因為心裡有不甘，有不顧一切的精神作為支撐，才能奮勇向前。
可想而知，這種精神力量有多強大。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旦這股精神力量崩塌，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反抗意識，也會在傾刻間蕩然無存。
所以別看沒有任何實質性攻擊，這種源於靈魂上的攻擊反而才是最致命的。
就連剛才擊退陰陽刀的，也不是方晏的音波有多強橫，而是因為青年的靈魂已經被恐懼感侵襲而無意識做出的退讓。
只是這種無意識的退讓，他們本身根本就沒有任何察覺，而是會誤以為是方晏的音波太詭異、太霸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