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冶子乾咳了幾聲把謝莊水嚇醒後,在包袱裡翻找了一圈,拿出一盒膏藥遞給了睡眼惺忪一臉蒙圈的謝莊水:“來的時候聽說將軍被刺客劃傷了臉,太師知道後,特地讓我尋了這祛疤的膏藥,還請將軍收下。”
謝莊水一聽這膏藥能祛疤,頭腦頓時就清醒了:“有勞先生了,煩請代謝某向太師請安問好!”
歐冶子道:“鄙人此番前來,主要還是為了協助將軍。這幾門火炮,之後,便交由我保管維修吧。”
“這是自然,有先生在,我軍可以說是如虎添翼呀!”
謝莊水這些溜鬚拍馬的話,他不想再聽,故而道:“不知,清涼王的軍隊眼下在何處?這一路走來,我竟是半點風聲都沒聽到。”
謝莊水答道:“他們早早的就退到了芝悠林中,眼下還沒見出來。”
歐冶子聞言,神色又不對了:“……可能是我多心了,王研舟詭計多端,將軍還是先讓人探探清涼谷內的情況吧。”
謝莊水思考了片刻後表示,歐冶子的這話還是十分有道理的,雖然他們的人日夜不分的在芝悠林外守著,但難保王硯舟會不會拋下大軍獨自一人悄然離開芝悠林回清涼谷求援:“……先生說的有理,肖良,馬上吩咐下去!”
“是!”
偽裝成伙伕無時無刻不在洗盤子的紅諭,悄悄的將歐冶子等人的計劃記下來後,一邊刷碗,一邊盤算著下次見面的時候,要怎麼和墨羽交換方才知曉的這些訊息。
這幾天接收到太多意料之外訊息的墨羽,回到軍營後,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參與了什麼會議,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冷若刀鋒的風正拍打著他的臉頰。
坐在他身旁一直等著他回神過來的李心齋見墨羽那空洞的眼神有了迷茫的顏色,估摸著應該是從思考人生中醒悟了過來,才弄出些動靜往他身邊靠了靠。
“……”,墨羽一臉警惕的回過頭去,看來人是李心齋,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李心齋一上來,便直截了當的說道:“有時候我真的是有些疑惑,你到底是在想你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父親,還是那個突然出現說與你是舊識的姑娘。”
墨羽拉了拉衣領後,閉上眼揉著太陽穴說道:“有區別嗎。既然對你造成了困擾,那就別想了。反正說白了,這些事情和你都沒什麼關係,不是嗎?”
李心齋從懷中掏出老早就溫好了的酒遞給墨羽後,展顏道:“但和你有關。你冷靜得,讓我有些擔心。”
一口溫酒下肚,墨羽原本有些僵硬冰冷的身子,漸漸暖和了起來。可能是因為打小就身帶蟲蠱的原因,他和這些蟲子有些像,很怕冷。一冷下來,感覺連腦袋都暈乎乎的,尤其是在他想思考些什麼的時候。
墨羽看著腳下的軍營,垂眼道:“……我只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什麼身份,去想那件事。”
這個問題倒是不難,李心齋建議道:“你若當他是父親,就用兒子的身份去,若只當他是個沒什麼關聯的君王,那就別再去想。”
墨羽糾結的地方,也正在此處:“我不認為他是我的父親,也不認為他與我有太大的關聯,所以,我很困惑。但其實若是不下山,眼下的一切,都應該與我無關才對。”
若是,如果,這世上千奇百怪的藥多如星子,卻獨獨沒有這後悔藥。他不願接受這一切,可此刻他已經身處在了其中:“唉,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了。”
墨羽理了理在風中凌亂的頭髮後,長嘆了一口氣,決定短時間先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不論結局,等這一切結束了,你想做些什麼?”
李心齋愣了一下後,笑言道:“我嗎?大概重操舊業吧,要麼回山上修修房子,踏踏實實的當個野人,好像也不錯。”
墨羽卻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他遵循師父的遺願,在山上守了那麼久,如今只是想下來見見世面,多停留一段時日,想來,她也不會太介意的:“我倒不是特別想回去,我想在江湖上逛逛,也許能遇到她也說不定。”
這個她,在這師兄弟二人中,沒有名姓,卻對他們而言,又有種莫名的強烈的存在感。這人不是他們的朋友,更不是墨羽的什麼青梅竹馬,說得直白一下,是這些年在那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之中,唯一出現過的外來人。這人從花花世界來的女子,在臨走的時候,還順便“借”走了乾炤帝曾經送給他們師父的信物,一枚鑲嵌著不知名紅色寶石的戒指。
這個人突然出現在了深山中,惹了一身債後,有陡然消失在了凡塵中。李心齋這些年化名黑鴉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也時常打聽這個神秘女子的下落,但最後也是毫無頭緒可言。
說起這個幾乎能說得上是可能影響他們二人下半生的女子的話,李心齋此刻不得不提到一個人了。聽唐宸說,在回來的路上,墨羽好似是惹上了桃花債:“難得聽你提起那個人。話說回來,先前回清涼谷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神秘的紅衣姑娘,從阿宸的描述上看,她的話好似不假,你該不會是什麼時候見過人家,還說了些什麼,最後把人給忘了吧。”
墨羽白了眼李心齋後,有些鬱悶了。為什麼,他和唐宸會說一樣的話,難不成真的是他把人給忘了嗎,不應該啊。別的不說,他對自己的記憶力還是十分自信的。再說了,那山上的人,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突然出現一個,他怎麼可能會忘:“……但我實在是想不起來,總覺得哪裡見過,但又沒什麼印象。照理說,不應該呀。”
李心齋想了會後,有些疑惑的問道:“那你說,她會不會是咱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墨韻十分肯定的說道:“不,不是同一個。那人身上的氣味,還有給人的感覺,和先前遇到的那個女子,完全不同。她偷走了師父最寶貴的戒指,只要她敢出現,我就能在人群中把她給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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