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硯舟走後,林子容越想越覺得難受,她做了這麼多還不是為了他,為什麼他能走得這樣決絕。她的一腔哀怨,伴著殿中被她砸壞的桌椅杯盞碎片,一刀一刀,劃刻在皮肉之上。
在殿外伺候的侍女聽到殿中這久久沒有停下來的不同尋常的動靜後,也不顧林子容會不會怪罪,推開門就衝了進去。
在看到林子容手指還有腿上那些被碎瓷片劃出來的一道道傷口時,侍女衝上前去一把將她手中的玉簪給搶了過來:“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林子容狠狠的踹了她一腳後,怒吼道:“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侍女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更不敢讓旁人知道。只好抱住林子容,不讓她再傷害到自己:“小姐!”
林子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口中滿是腥甜後,眼淚才終於帶著一腔思緒流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我為他做的難道還不夠多嗎!”
侍女抱著她亦是紅著雙眼的勸道:“小姐,您是堂堂昭儀,您和他已經沒可能了,您也該為自己為整個國公府考慮啊!”
“可我,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在御書房中批閱奏摺的乾炤帝不知道林子容在自己的寢殿之中見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現在不知道,將來也不會。
內侍們輕手輕腳的挑了挑燭火後,都安安靜靜的站在殿中大氣不敢出的小心伺候著。乾炤帝覺得有些口渴,隨手端起案上的茶杯,卻發現杯中的茶已經涼掉了。正一邊低頭看奏章準備讓人上茶的時候,有人端了杯熱茶來換下了涼透的茶水。
乾炤帝喝了口茶後,便是示意那人離開,別擋住他的光。也不知道這個內侍是新來的還是不想活了,乾炤帝都已經不耐煩的發話了,還跟沒聽見似的杵在那兒。
“沒聽到嗎,讓你下去。”
乾炤帝一側目,卻是瞧見自己身側站立之人身上穿的,只是尋常衣物,根本就不是內侍:“你是何人!”
墨羽瞧這人終於是發現自己的存在了,輕笑了一聲後,道:“呵呵,別慌,我就是路過順便來逛逛,你們下去吧。”
說罷,殿中的內侍好似是受了什麼蠱惑一樣,雙目無神宛如無情的木偶一般,緩緩退到了殿外。
乾炤帝眼神一邊,猛然站了起來:“這是,鬼魅術,你到底是誰……”
墨羽見他主動站起來讓自己了,也是一點也不客氣的坐砸了龍椅上,順便解釋道:“我師父臨死前讓我絕對不要踏入梁國一步,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她對我說出那樣的話。”
在看到殿中人被鬼魅術控制的那一刻起,一些塵封了許久的往事,宛如風沙海嘯一般席捲而來。在燭光之下,這突然闖入宮中的年輕人,像極了一個故人:“你師父難道是!”
不等乾炤帝說出他自己猜測的人是誰,墨羽便是從龍椅上走了下來了:“什麼難道不難道,你這地方果然和師父說的一樣沒什麼趣味。這人人都搶的龍椅,也不過如此,還不如我師弟做的藤椅舒服。”
說罷,墨羽也懶得再和這個陌生人多說些什麼,拍拍屁股也就準備走人了:“行了,我也沒其他事,這個東西還給你,告辭。”
乾炤帝拿起他放在桌上的蟠龍玉佩,已經日漸渾濁的雙目,突然又有了異樣的光彩:“你難道是,是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