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宸一愣,王硯舟說的,似乎沒錯,好像她是真的有些太沖動了。確實,她唐宸是誰啊,不過是個靠著抱人家大腿做做雜務勉強維持生活的吃瓜群眾,她能改變些什麼呢。
可她不服氣,憑什麼。憑什麼這個時代受苦受難,不能只有選擇人生的人都是女子……阿鳶也是,張嬸也是,那個新娘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哼!”
“你要去哪。”
“……離家出走”,唐宸停下腳步,瞥了眼王硯舟之後,抱著手氣呼呼的就自己一個人走開了。
王硯舟在驛站把一切打點妥當之後,怕她會突然找來,也沒敢出去。點了壺茶就在驛站的大堂裡,從驕陽似火,坐到了日落西山。
瞧見唐宸進門的瞬間,王硯舟這石頭人,一才突然活了過來。不等唐宸走近,王硯舟一邊忙著倒茶點菜,一邊就馬不停蹄的開始打趣她了:“這位嚷嚷著要離家出走的姑娘,怎麼又回來了。”
唐宸雙頰潮紅,踉踉蹌蹌的朝著王硯舟那走去。一邊走,一邊還甩著小手:“哼,要不是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你以為我願意回來啊,嗝!”
王硯舟看她好像不生氣了,便是接著問道:“喲,和我說說唄,都遇到什麼危險了?”
“我和你說哦,嗝。我一路上遇到了一個雲吞攤,兩個糖人攤,若干糖葫蘆,一個胡麻餅攤;還遇到了一個巴拉巴拉話很多的小魔王,嗝!”
嘟囔著說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唐宸才是終於走到了王硯舟那。才坐下,王硯舟的臉色卻是突然一變:“……你又喝酒了?”
“沒,沒喝,嗝。”通常情況下,已經喝得大醉的酒鬼,都是這樣對所有問他有沒有喝酒的人這樣回答的。
王硯舟長嘆了一聲之後,本打算先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明天早上再過來“認屍”的。沒想到,以他的速度,才邁開腳,就被唐宸一把拽住了。
唐宸喝醉了之後,雖然腦子糊塗了,可這四肢也陡然靈活了起來。王硯舟又不敢對她這小身板下重手,只好邊哄邊掙脫唐宸的魔爪:“……你先鬆手好不好,有話好好說?”
唐宸眯著眼抬頭瞧了瞧王硯舟,歪著頭嘟著嘴打著嗝說道:“明明是你拽著我的,嗝。”
驛館裡來來往往的人瞧見這在大堂里拉拉扯扯的二人,都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伸著頭想看熱鬧。王硯舟見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一邊忙著安撫唐宸,一邊連哄帶騙的,把這隨時可能撒酒瘋的妹子給騙回了客房。
一進門,王硯舟就把唐宸給扔在了地上。關上門後,才是捂著鼻子滿臉嫌棄的看著她:“臭死了。”
唐宸聽到這話,一邊打嗝,一邊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還有些不服氣的辯駁道:“哼,人家一直都香香的好不好!”
王硯舟一個扶額,在低頭,唐宸又變成了個甩都甩不開的牛皮糖緊緊的粘在了自己腿上:“行行行,您說什麼都對,先放開我行了吧。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嗎!”
“嗝!”
夜深聲漸悄,王硯舟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片刻之後,緩緩的伸出手來,嫌棄的把唐宸的臉轉了個方向。
這熟悉的場景,著熟悉的事故,還有這熟悉的,徹夜不能眠。王硯舟突然意識到一個很是嚴肅的問題,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原來自己的脾氣原來可以這樣好。唉,這樣一看,自己已經是個完全沒有缺點的人了。不過,這思維方式怎麼感覺好像被某人給傳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