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什麼意思?”馮歌臉色一變。
白行簡冷笑道:“諸位可知,如今位於獨霸山莊方莊主身邊的那名名叫婠婠的女子,乃是陰癸派最傑出的門人。”
“可笑方莊主也算是英雄人物,卻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先是斷送了自己親弟的性命,又殺了自己手下頭號猛將,更給她盜得符印冒名寫信佈下陷阱。”
雖然白行簡口中對方澤滔鄙視不已,心中卻忍不住感慨,這方世界女人的作用實在太大了。
幾乎出三大宗師之外,所有男人都逃不過一個女人。
英雄難過美人關的又豈是方澤滔一人,別說他只是這個世界的龍套,就算是強如宋缺石之軒,不也同樣栽在女人的手中。
說著,白行簡繼續喝道:“如今,杜伏威的大軍開拔,竟陵已經抱不住了,你等還沉浸在獨霸山莊當年的風光之中,簡直可笑。”
另一旁的小將錢雲臉色變得一陣紅,又一陣白,雙目厲芒閃動,暴喝道:“不許汙衊婠婠夫人!”
“哼,如今竟陵失守在即,若非看在獨霸山莊和飛馬牧場曾同氣連枝,共抗強敵,宋某也不會走這一趟。”
“現今杜伏威枕軍城外,內則有妖女當道,你們若想保住獨霸山莊最後一點氣數,就立刻給我讓開,我自會證明那妖女的身份,還是說你小子也被妖女迷惑,是非不分了?”
馮歌臉色變幻不定,最終嘆息一聲,“既然如此,幾位請吧,宋少主,這是看在您宋閥名震天下的份上,老朽才信你一次,若是你心存歹意,老朽便是拼了命,也絕不讓你好過。”
“有什麼話,見了婠婠再說吧。”白行簡冷哼一聲道。
隨後,在馮歌的帶領下,一行人經過了數重屋宇,放倒了十多名府衛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幽美的大花園中。
箏音隱隱從一片竹林後傳來,抑揚頓挫中,說不盡的纏綿悱惻,令人魂銷意軟,眾人的殺氣亦不由得減了數分。
眾人掠過竹林間的小徑,跟前豁然開朗,又是另一個幽深雅靜的大花園。
園內不見婢僕府衛,惟只園心的一座小亭裡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自是方澤滔,只見他閉上雙目,完全沉醉在箏音的天地中,對此之外的事一概不聞不問。
女的背對他們,雙手撫箏,只是那無限優美的背影已足可扣動任何人的心絃。
她的箏音比之石青漩的簫音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味道。
後者總有一種似近實遠,遺世獨立的味道。
但婠婠卻予人纏綿不捨,無以排遣的傷感;愈聽愈難捨割,心頭像給千斤重石壓著,令人要仰天長叫,才能渲洩一二。
“錚,錚,錚!”
古箏傳出幾響充滿殺伐味道的強音後,倏然收止。
兩人轉過身來,只見方澤滔四十幾歲,身穿黑衣,外披紅披風,上唇留有濃密的黑髭。
最使兩人印象深刻是他的臉膚粗糙而坑坑突突的,但那雙嵌在麻麻點點的臉上的眼睛卻像兩盞小燈籠般閃亮照人,使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野獸般既可怕又懾人的魅力。
在他身旁,則是大唐最頂尖的美女婠婠,她之美麗,比起師妃暄、石青璇、商秀珣等絕色佳人也絲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