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水之畔,江水奔流,雄山聳峙,一座石城就由山腰起依隨山勢磊阿而築,順山婉蜓,主建築物群雄踞山嶺開拓出來的大片平地上,形勢險峻,有一夫當關的氣概。
山下,沿著鬱水而行,還建設了數十座大貨倉和以百計的大小碼頭,碼頭上泊滿大小船舶,河道上交通往來不絕,那種繁榮興盛的氣勢,無比壯觀。
盤山道上,可容五馬並馳的斜道,直入山城,城內分佈著數百房舍,以十多條井然有序,青石鋪成的大道連線起來,最有特色處是依山勢層層上升,每登一層,分別以石階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車馬上落。
道旁遍植樹木花草,又引進山上泉水灌成溪流,在園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橋流水,池塘亭臺等無窮美景,空間寬敞舒適,極具江南園林的景緻,置身其中,便像在一個山上的大花園內。
主要的建築群結集在最高第九層周圍約達兩裡的大坪臺上,樓閣崢嶸,建築典雅,以木石構成,由簷簷至花窗,縷工裝飾一絲不苟,營造出一種充滿南方文化氣息的雄渾氣派。
轉過層層亭臺樓閣,忽現一片農田,不大不小,宛如一塊碧玉,鑲嵌在園林之中,農田之中顆顆青苗玲瓏剔透,青翠欲滴,可見被時時照料的極好。
在這樣的建築群中,忽然多處一塊農田,怎麼看怎麼奇怪。
可偏偏,這農田長勢極好,處於建築群中也不見突兀,反而給人一種祥和自然的感覺,彷彿這裡,就該有這麼一塊農田一樣。
比起亭臺樓閣之間突兀的農田,此刻正在農田中侍弄稻苗,除草施肥的人更加讓人驚訝。
這是一二十出頭的青年,這青年長著一張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有一對寶石般閃亮生輝、神采飛揚的眼睛。
他錦衣玉袍,自有一股高門大閥的貴族氣派,又似飽讀詩書,有學者的風度卻絲亳沒有文弱之態,脊直肩張,雖是文士打扮,卻予人深諳武功的感覺。
此刻位於農田之中,侍弄稻苗,認真的樣子找不出一絲作秀的可能,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幾分出塵離世的韻味,又透著幾分勃勃生機,讓人捨不得移開眼睛。
一個少女忽然從旁閃出,她穿的是以真絲織成純白色的素衣棠,領、胸、袖、褌腳等部位都恰到好處地配以梅花彩繡。
花形清麗,色澤悅目,虛實對比,層次分明。加上衣質柔軟飄逸,輕盈軟滑,穿在身上,靈動秀麗。
只見她蓮步輕移,走到一身穿藕荷色小褂,秋香色長裙,侍女打扮的秀美女子旁,輕聲問道:“秋棠,二哥又在弄他那片田地了嗎?”
少女聲音不大,卻如何瞞得過武林高手的耳朵,正在農田中侍奉禾苗的青年雙耳微動,臉上露出一絲寵溺的笑容,抬起頭看向少女方向。
“玉致來了,此去洛陽,感覺如何?”
青年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卻能隔著數丈之遠落在少女的耳中而不驚動四方,這份功力與控制力,世間少有。
見青年注意到自己,宋玉致臉上閃過一絲欣喜,高聲叫了一聲“二哥”,不過也僅此而已,並未靠近那農田半分。
倒不是高門貴女,嫌棄田埂不潔,而是宋玉致深知自己這個二哥對這片農田的重視,力排眾議,甚至頂著老爹宋缺的壓力,也一定要山城之中,開闢這片農田。
不僅如此,還親力親為,種下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稻苗,不許任何人靠近一步。
便是宋玉致,也不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