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他這一生中,除卻仇怨之外,唯一的一點柔軟,就是那夜菩提樹下的白衣觀音。
而今,白行簡點出這一點,叫他如何不動容。
看著段延慶激動的不能自已的樣子,白行簡嘆息一聲。
“延慶太子,你當日相遇那白衣觀音之時,可曾聽她說過,自己乃是擺夷女子?”
“你,你真的知道,你真的知道,她,她在哪兒,她在哪兒?”段延慶越發激動起來,整個人都湊上前來,想要抓住白行簡。
白行簡如何會給他這個機會,戒尺一送,將他震退幾步,繼續說道。
“你又是否聽她說,她心愛的男人有了一個女人,又有一個女人,她為此要報復的事情。”
被白行簡戒尺一震,段延慶也因此冷靜了下來。
雖然仍舊激動,卻不至於失態。
“你到底想說什麼?”段延慶質問道。
“我只想說,大理鎮南王是個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而他的王妃刀白鳳,則出身擺夷族。”白行簡一字一頓道。
“你是說?”段延慶瞳孔一縮。
白行簡都說的如此清楚了,他哪裡還不清楚,當初的白衣觀音,就是鎮南王妃刀白鳳?
似乎嫌這個訊息還不夠,白行簡繼續說道。
“如今劍湖宮中,我那弟子段譽,就是鎮南王妃的獨生子,而且,他的生辰八字是大理保定二年癸亥十一月二十三日。”
段延慶聞言,正疑惑白行簡跟他說段譽的生辰八字幹什麼。
忽然,腦海中一道驚雷閃過,心中一凜。
保定二年?
他在這一年間的二月間被人圍攻,身受重傷,來到天龍寺外。
段譽是十一月所生,相距剛好十個月,而刀白鳳又是當夜的白衣觀音。
他臉上受過幾處沉重刀傷,筋絡已斷,種種驚駭詫異之情,均無所現,但一瞬之間竟變得無半分血色,心中說不出的激動。
“難道?”
段延慶瞳孔閃爍,死死地盯著白行簡,想要求一個答案。
白行簡見狀,嘆息一聲,“普天之下,知道這個秘密的,除鎮南王妃之外,就只有我,如今,還要算上延慶太子你了。”
“我只想告訴你,你如今變成這副模樣,不論是身體,還是名聲,都不可能再坐上大理國主的寶座。”
“譽兒天資聰穎,資質不凡,為人仁厚,更關鍵的是,大理國主段正明無子,鎮南王段正淳只有他一個兒子,日後鎮南王必為皇太弟,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段延慶當然明白,他雖然無法再登上大理國主的寶座,但段譽是他的兒子,是段正明段正淳唯一的繼承人。
等二人百年之後,大理國主之位,還是回到了他的手中,讓他的兒子登上了王位。
不過,如此一來,他便不能再對大理出手,更不能對段譽出手,而且,也不能將此事公諸於眾,否則,段譽和刀白鳳名聲盡毀,大理再無他們容身之處。
“這事你從何得知?”段延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