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三人,打扮各異。
一人左手提著一捆松柴,右手握著一柄斧頭,原來是個樵夫,容色豪壯,神態虎虎,舉手邁足間似是大將軍有八面威風,若非身穿粗布衣裳而在這山林間樵柴,必當他是個叱吒風雲的統兵將帥。
另一人滿頭亂髮,鬍鬚也是蓬蓬鬆鬆如刺蝟一般,鬚髮油光烏黑,上身赤膊,腿上泥汙及膝,手中提著一把鋤頭,一副農夫打扮。
最後一人四十來歲年紀,身穿儒士袍,頭戴逍遙巾,手揮摺疊扇,頦下一叢漆黑的長鬚,確是個飽學宿儒模樣。
這三人,加上此前的點蒼漁隱,便是一燈大師座下四大弟子,號稱漁樵耕讀。
四人之中,以最後的書生朱子柳武功最高,堪比全真教的丘處機馬鈺等人。
“閣下便是擅闖此地之人?我師弟呢?”朱子柳沉聲道。
看著面色不善的三人,白行簡輕笑一聲,“放心好了,點蒼漁隱沒事,只是被我點了穴道,不久就能行動如初。”
聞言,三人明顯鬆了口氣,隨後,見朱子柳抬手道:“原來如此,敢問閣下尊姓大名,來此有何貴幹?”
“好說。”白行簡隨口答道,“在下八百里洞庭煙波釣客,江湖上一無名散人,諸位在此隱居已久,恐怕不曾聽聞。”
“來這裡的原因也很簡單,不過是向一燈大師討教幾招武功罷了。”
“若是如此,我師弟為什麼會發響箭與你動武?”那威武不凡的樵子沉聲道,雙眼之中滿是懷疑。
“或許,是因為我告訴他,是瑛姑讓我來的吧?”白行簡攤手道。
“劉貴妃?!!”
聽到這話,三人同時驚呼一聲,原本放鬆的心神也在此繃緊,警惕地看向白行簡。
“雖然我很想說,我和瑛姑沒什麼關係,不過看你們的樣子,估計還是要打上一場。”
“也好,見一燈大師之前,我也想要領教領教漁樵耕讀其他三人的武功路數,希望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白行簡無所謂地聳聳肩,話音未多,他肩頭的漁竿便宛如一把利劍,瞬間點向三人中武功最高的朱子柳。
一劍寒光,劍氣逼人,朱子柳驟然變了臉色,手中摺扇揮開,盪開白行簡這一杆,厲聲喝道:“點子扎手,大家小心。”
說完,絲毫不敢怠慢,手中摺扇合攏,以扇為劍,攻向白行簡。
只見他這扇震動,嗡然作響,久久不絕,接著上六劍,下六劍,前六劍,後六劍,左六劍,右六劍,連刺六六三十六劍,正是雲南哀牢山三十六劍,攻勢凌厲,堪稱天下劍法的頂端。
白行簡見狀眼前一亮,這雲南哀牢山三十六劍路數與中原各派劍法截然不同,乃是大理武功的精髓所在,放眼天下也是一絕。
“好劍法!”
白行簡忍不住讚歎一聲,同時漁竿震動,萬縷千絲揮灑開來,劍光閃爍,蘊含種種複雜多變的招式,或剛或柔,或前推或後拉,每一劍各不相同,看似雜亂無章,卻又殊途同歸。
不過一劍,便讓朱子柳眼皮直跳,這扇不斷揮舞,抵擋魚絲劍氣。
這還是白行簡手下留情,沒有全力出手的結構,否則以他漁竿無堅不摧的特性,可不是朱子柳那一把摺扇能夠抵擋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