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瑞再見到宣中將的時候, 看到的是一個臉色青灰, 形如枯槁的老人,生命力微弱到只剩一點餘燼, 即便是有士兵的精心照料, 依舊難以除去那股從他體內散發出來的腐敗、死亡氣味。
宣中將在妖族入侵之初就遭遇了一頭強大的妖族襲擊, 拼命戰勝之後, 又為了救援紙猴等人而不顧重傷之軀力抗了另一頭妖族,如果不是關鍵時刻雲瑞使用真靈武道符從千里之外斬殺了那頭妖族, 只怕他們所有人都要死。
只是這次之後, 宣中將的傷勢已經極重了, 在當時的條件下, 根本看不到痊癒的希望,與此同時他身為上品馭靈師的氣息又很容易引來妖族,所以他就打算自己留下來斷後,讓其他年輕人有足夠的時間逃到安全的地方。
好在紙猴他們的隊伍中有人收藏了一件能夠冰封肉體延緩傷勢發作的六品靈器,借這件靈器之力才將宣中將轉移到了安全區域。
不過這件六品靈器的力量終究有限, 並不能完美的阻止傷勢惡化,所以等到不久前妖族大敗,宣中將終於被解封時, 他的傷勢已經發展到了藥石難醫的地步。
於是他索性放棄了治療,利用自己最後的一段時間向手下計程車兵們傳授各種功法、神通, 希望能夠增強他們的力量, 直到最近被三大帝國同時發表的道歉演講驚動, 進而知道了雲瑞的真實身份……
“那一天跨越空間的劍光, 是你的手筆吧?”見到雲瑞之後,宣中將雖然身體虛弱,但一雙眼睛卻極亮,首先問起了之前在鎮東市軍區救了他們所有人的那一道神秘攻擊。
雲瑞並沒有否認,他看了看四周所剩無幾的熟悉面孔,惋惜的說:“可惜那樣的攻擊很容易引起妖王的注意,我當時也只能出手一次。”
“足夠了。”宣中將說:“我們為國奉獻了一輩子,到頭來卻被當權者當做棄子。而你自己處境危險,卻能冒險發動攻擊,救了大家的性命,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就是黑暗中的唯一一束光,你實在不必再有任何遺憾……”
雲瑞能夠感覺到,這些倖存下來計程車兵,在感激自己之餘,對於當權者也充滿了怨恨。畢竟他們是保家衛國的戰士,妖族入侵時各大軍事基地首當其衝的遭遇了最殘酷的打擊,可是為了保護國家和民眾,無論妖族勢力如何強大,他們也拼死作戰了,而且無怨無悔。
但在付出了無數犧牲之後,他們卻得知,世家和皇族從一開始就掌握著足以抵抗妖族的光能機甲,只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去犧牲,目的只是想趁機削弱平民勢力——這讓他們所有的犧牲和奉獻都成了笑話,變成了莫大的諷刺!
這種怨恨,即便是傾盡三江之水也難以沖淡,所以雲瑞這些昔日的上司和戰友,此時沒有一個再身穿軍裝的,經歷瞭如此可恥的背叛之後,他們都已經放棄了軍人的身份。
雲瑞感受到了極大的悲哀,即便心裡有千言萬語,此時也難以說出一句安慰性的話來。
“我原本擔憂自己死後,這些年輕人沒個著落,他們畢竟都在軍中留下了檔案,一旦日後秩序重建,很難違抗軍令……如果能夠託付給你的話,我就徹底放心了。”
宣中將想要見雲瑞最後一面,就是打算將一路跟隨自己至今,又不願意再回歸軍中的後輩們託付給雲瑞,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安心的死去。
圍在四周的前帝國士兵們此時都紅了眼眶,為了這位可敬的將軍的離去而悲痛不已,然而云瑞聽了這話之後卻一笑說:“您的這些下屬,還是您自己照顧比較好,幹嘛託付給我?”
站在雲瑞身後的紙猴最瞭解自己這個戰友,很快領悟到他話中的意思,激動的問:“難道你有救下中將大人的辦法?”
“只要還沒有死,就不是問題。”雲瑞笑著說到,同時手中金光一閃,出現了一瓶好似白色煙霧凝聚而成的液體,將其灑在了宣中將的身上,那些液體頓時鑽入了他的體內。
契約寶塔中能夠治療一切傷勢的藥劑簡直太多了,只要沒死就不是問題,花費的積分往往也不過相當於一件七、八品靈器而已。
而對於雲瑞來說,他甚至連這一筆積分都不用花——閻羅寶殿的化生宮就能做到這一點,此時灑在宣中將身上的液體,其實就是化生宮的力量在外界的衍生物。
只見宣中將的原本枯槁一般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煥發了生機,青灰色的肌膚也漸漸轉為紅潤,就連虛弱的神魂也壯大了起來,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只需要不到一天時間,他就能從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恢復成一位強大的七品馭靈師了。
“好了,我就不久留了,等你徹底恢復了以後,咱們再見面細談。”
雲瑞對驚喜於自身變化的宣中將說著,隨後給宣中將和紙猴都留下了契約印記,確保他們有需要就可以隨時聯絡到自己,接著便告別了歡喜不已的眾人,回去了位面商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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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自己的臥室之後,雲瑞就取出一個金屬盒子,正是庫叔以前交給他的那隻萬年匣,將之啟用之後,有一道光幕升起,裡面記錄的那個正在做著各種藥劑實驗的年輕男子,雲瑞默默的觀看了一會,最終喚來張豆豆,不太敢確定的問它:“如果想要復活已經死去的人,需要滿足什麼條件?”
或許是雲瑞腦洞不夠大,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即便是在修行界,起死回生也是神話傳說裡都不敢亂編的事情,所以他就算能借助號稱無所不能的契約寶塔,以往也沒有想到過這種事情。